九月初的羊城像個悶熱的火爐,太陽當空炙烤著大地,正是大學開學的時節。
大學城的柏油路被曬得發燙,到處可見拖著行李箱的新生,短袖短褲成了標配,牛逼點的塞個拖鞋就來了
一路上有陽光開朗的城市女孩,也有眼神拘謹的小鎮青年
有人開著私家車獨自報道,也有一人報名拖家帶口的身影,父母扛著行李跟在身後,臉上是全家上下三代人終於熬出個大學生的欣慰,卻不知這隻是新的開始。
公交車駛進大學城時,窗外的景象讓不禁讓十八年都呆在小縣城的鹿呦呦忍不住感歎:“這裡的風景好漂亮啊。”
李錚望著窗外,一時間感慨
這片2003年規劃的大學城,七年間陸續遷來多所所大學,人聲鼎沸
有光鮮的的高樓大廈,也有還沒拆遷和改造的城中村和棚戶區
開發商喊了幾年拆遷,拆到一半就沒了動靜,隱蔽處的棚戶區裡,臭水溝一條接著一條
繁華與落後並存
直到明年突然宣布的青奧會在此地舉辦,這些落後的地方才得以被拆除
他和鹿呦呦的學校就在這片大學城的邊緣,畢竟不是什麼名牌大學嘛,地段沒那麼好,好在學校是綜合性的大學,占地不算小。
公交車到站時,李錚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果然有片棚改區,低矮的房屋擠在高樓的縫隙裡。
“到了”他拎起腳邊的大行李箱,率先下了車。
鹿呦呦緊隨其後,剛才在車上的小彆扭早被拋到腦後。
她望著眼前嶄新前的校門,想著經常聽到爸媽說的“上了大學就好了”的話,忍不住輕輕哼起歌來。
過去三年的壓抑仿佛隨著踏入校門的腳步煙消雲散,她開始幻想未來四年的日子。
在像湘南這種學習資源被高度集中的省份,能讀一個二本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中考分流,優質的學習資源被省城壟斷,本科分數線被省城的學生拉的高太高。
普通的一個地級市小孩想考上一個本科都已經要拚了老命。
校門口,穿紅背心戴鴨舌帽的誌願者正忙前忙後,一看就是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
一個高個子學長瞥見鹿呦呦,眼睛瞬間亮了,像餓極了的豺狼盯上了肉,三步做兩步湊上來:“是新來的學妹嗎?行李這麼重,要不要學長幫你搬?”
鹿呦呦往李錚身邊靠了靠,敷衍地笑了笑:“不用啦,我男朋友能拿”說著,手臂自然地挽住了李錚的胳膊宣示主權。
“學長要是眼睛不好,可以去隔壁醫院看看腦子”李錚也是沒好氣的說
學長臉上的熱情垮了下去,悻悻地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嗬嗬,真是尼瑪的餓瘋了,看見個女的跟聞著味一樣,上趕著來。
自己也是上過一回大學的人,這幫逼養的的學長心裡想什麼?李錚能看不懂?
無非就是想趁著新來的學妹人生地不熟好下手。
但是鹿呦呦和李錚這大包小包都被背在身上這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的組合,也舔個臭臉過來問一下的也是真沒眼力見了。
在這裡讀了4年,李章對母校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當初填誌願,一門心思想著跟鹿呦呦在一個學校,隨便挑了個分數夠得著的專業。
反正上輩子的工作也跟專業八竿子打不著,這輩子混個文憑就行,其他的無所謂。
熟門熟路地領著鹿呦呦辦完入學手續,李錚直接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樓下:“我幫你把行李搬上去,就算完成阿姨托付的任務了。”
他語氣平淡,拉開了點距離。
“對了咱們雖然分手了,不管怎樣還是希望你開心快樂”
李錚又補了一句。
兩人畢竟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哪怕分開了李錚也希望她好。
雖說和鹿呦呦是一個小區長大,兩家家長熟得像自家人,但他清楚鹿呦呦媽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