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菜館裡飄著股子豬油和辣椒的香味
桌子擦的很乾淨，進門的櫃台上擺著幾壇泡辣椒。
服務員剛把菜端上桌，鹿呦呦的眼睛就亮了。
剁椒魚頭冒著熱氣，上麵鋪了一層小米椒，油星子在湯裡滋滋冒泡，小炒黃牛肉裹著醬汁，香菜碎撒在上麵；還有盤空心菜，菜梗炒的還不錯，酸甜酸甜的。
“快嘗嘗這個！”
鹿呦呦拿起筷子，夾了塊魚頭肉，吹了吹就往嘴裡送，剛嚼兩下就眯起眼睛，嘴角還沾著點紅油。
“做的不錯耶！比我媽做的好吃！”
李錚看著她吃得開心，自己也夾了一筷子牛肉。
味道還不錯，嚼勁還行。
老板也是湘南的，做的味道都還行。
“可不是嘛”鹿呦呦嘴裡塞得鼓鼓囊囊，含混不清地嘟囔“在學校食堂吃了半個月飯，我都快忘了家鄉菜是啥味兒了。”
她又夾了口空心菜“你是不知道，軍訓那陣兒的那幾天，我天天都不吃好，好懷念我媽做的辣椒炒肉。”
李錚給她倒了杯酸梅湯，看著她捧著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額頭上微微出了點汗，碎發被汗濡濕，貼在腦門上，像隻貪吃的小貓。
“軍訓是挺熬人的，你又是頭回出遠門，想家也正常。”
“可不是嘛，”鹿呦呦放下杯子，筷子在盤子裡扒拉著
“昨天給阿姨打電話，她還說呢，你也不知道往家裡打個電話，怕是把家忘了。”
李錚夾菜的手頓了一下，筷子上的牛肉差點掉回盤子裡。
他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嗨，這不是忙忘了嘛。軍訓天天累得跟狗似的，躺床上就想睡，哪還記得打電話。”
其實他心裡清楚，不光是這半個月。
上輩子自己也是這樣，上學時總覺得各種事忙，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打遊戲忘記了。
電話能不打就不打，工作後更忙，一年到頭也說不上幾句話。
老爹倒是看得開，總跟老媽說“孩子大了要闖，讓他去吧”
老媽每次在電話裡都要抱怨：“你就不想家？我跟你爸還盼著你多說兩句呢。”
“晚點回去就打一個。”李錚扒了口飯說道“跟我媽說我在這邊挺好的，讓她彆惦記。”
鹿呦呦眯著眼睛笑：“這還差不多，不然下次我跟阿姨告狀，說你欺負我，不給我買好吃的。”
“我哪敢啊”李錚舉著筷子壞笑“這桌菜不都是我請的？再說了，誰敢欺負你啊。”
“就是你啊，你不是最敢欺負我了嗎？哼哼！”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逗著嘴，盤子裡的菜見了底。
鹿呦呦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靠在椅背直歎氣：“完了完了，好累啊。吃這麼多，明天肯定胖。”
“胖點才好，瘦了硌得慌”
鹿呦呦紅了紅臉，小聲的說：“你前兩天不是自己試過嗎”
“隔了層東西等於沒摸”李錚壞笑著說。
彆人戴了就算沒給，那我隔了層東西就算沒摸，不過分吧。
隔了層東西，沒上手我怎麼知道多大。
這東西，光看是看不出來的。
有的墊大欺客，以為有一兩重，結果半兩都不到
有的看著不顯山露水，沒多大點，實際36d，一隻手抓不下。
兩人打鬨著，李錚把賬給結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我打算去商場逛逛，買點東西，你去嗎”
“好呀好呀！”鹿呦呦立馬從椅子上彈起來，剛才的累騰勁兒全沒了，肚子也消下去了。
眼睛亮晶晶的“我早就想看看的那邊的服裝店，聽說衣服好看又便宜！”
出了餐館，晚風帶著點涼意吹過來，剛吃下去的熱乎勁兒散了不少。
商場離得不遠，走路十來分鐘就到。
門口的霓虹燈閃得晃眼，大喇叭裡還在放著流行歌，是2010年最火的《愛情買賣》。
“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
“這歌真土。”鹿呦呦捂著嘴偷笑。
“土是土，聽著還挺帶勁。”李錚拽著她往裡麵走。
他銀行裡躺著剛到賬的六千塊版權費，心裡踏實得很。
雖然2010年的“萬元戶”早就不稀罕了，但對學生來說，這絕對算是筆巨款。
商場裡人不少，一樓賣化妝品的櫃台前圍著好多女生，二樓的服裝店更是熱鬨。
鹿呦呦拉著李錚直奔一家掛滿連衣裙的店，玻璃櫥窗裡的模特穿著條淡藍色的裙子，裙擺上繡著小碎花，看著特清爽。
“這件好看！”鹿呦呦指著裙子，眼睛都挪不開了，伸手摸了摸布料，又翻了翻價簽，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淡了。
“算了，有點貴。”
李錚湊過去看，價簽上寫著三百八。
他知道鹿呦呦家裡條件比李錚家好點，但是也好不到哪去，算是半斤對八兩。
每個月給的生活費剛夠吃飯，買件近四百的裙子確實有點費勁。
“喜歡就試試唄，不買試試總不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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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錚把她往試衣間推，“我在這兒等著。”
鹿呦呦猶豫了一下，還是抱著裙子進去了。
出來的時候，連店員都誇：“小姑娘穿這裙子真好看，顯白，腰身也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