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萌萌,你們回宿舍吧,我要去兼職了”林薇拍了拍旁邊還在吃蛋炒飯的高萌
“這麼著急嗎?薇薇”高萌驚呼了一下
“是的,挺著急的”林薇點點頭跟陳曦和葉嵐打了個招呼就轉身出來了食堂。
林薇往北門走著,路上忽然播放起夏天的風
“場景兩個人,一起散著步,我的臉也輕輕貼著你胸口”
林薇忽然回想起李錚拉著自己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兩個人就是牽著手在場景裡散步,說著笑著
林薇插進鑰匙推開房間門,晚霞正從陽台漫進來,在地板上鋪開一張橘紅色的地毯。
她覺得好美,想要分享給李錚,卻發現他不在自己身邊,忽然連目光都黯淡了下去,原本美麗的夕陽,現在看也變得不好看了起來。
她站在玄關脫鞋,鞋跟磕在地板上的聲音空蕩蕩的,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也是這樣急著穿鞋,說“再不走早八要遲到了”,後來出了門故意跟他躲開距離。
“回來好不好,李錚,我再也不會在躲著你了,你回來好不好”林薇在自己的心裡低聲說著,又像是哭泣。她才發現原來失去李錚之後,原來這麼難受。
現在玄關的掛鉤上,她的米白色帆布鞋旁邊,空著一塊水漬,是昨天兩人從商場買完東西回來時,他不小心踩在積水的小水坑裡的運動鞋留下的,當時他說“等林同學回來幫我刷,報酬呢?....就是一個我的抱抱”,後來她們回家就去試衣服了,這個事情也就忘記了,她彎腰去看,水漬已經乾了,隻剩淡淡的印子,像個沒說出口的玩笑。
林薇把書包放到臥室裡,此時窗外的夕陽落在房間裡,顯得有些孤獨
林薇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她坐在她們的床上,漫無目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回過神來
房間裡沒有李錚的身影,她不喜歡
她拿出手機,想給李錚發個消息,刪刪改改,最後說“你在乾嘛”
廚房的燈是冷的。林薇走過去,手指撫過灶台
早上五點半,她被廚房的動靜吵醒,推門就看見李錚係著她買的粉色小熊圍裙,站在灶台前煮玉米。蒸氣騰得都看不見他的身影,見她出來,舉著玉米笑:“林老師醒啦?再等十五分鐘就能吃,特意挑的甜玉米,比糯的好吃”她當時靠在門框上揉眼睛,看他笨手笨腳地用筷子戳玉米,說“熟了沒啊”,他回頭衝她壞笑:“不熟也給我吃掉,都是我辛辛苦苦煮的”
李錚仿佛就在她身邊,仿佛還在早晨,鍋裡麵的玉米還在冒著熱氣,他還在認真的給她煮著玉米
手指傳來微涼的溫度反饋,那些美好的回憶破碎,空蕩蕩的廚房什麼也沒有,李錚不在,煮的玉米也吃完了,太陽也早已下山
她忽然流淚,兩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她忽然好累
客廳的餐桌鋪著藍白格子桌布,是她挑的,說“看著有食欲”,桌角的醬油漬還在,之前抱在一起的時候打翻醬茄子,把打濕了桌子,後來說要清理,李錚笑著推開拿著清洗布的林薇“留著吧,就當是當時是我們第一次的周年紀念”,他當時的笑容壞壞的,裡麵的意思她懂,是笑她們發生了關係,當時林薇羞惱執意要清理,結果被他一把推倒房間吻住,也就沒有了下文。
“現在想想,留著也挺好”她伸出了手指去摸了摸,油漬已經沉澱下去和桌布混在一起,摸下去沒什麼很特殊的感覺。
陽台的推拉門被風吹得輕響,綠蘿的藤蔓已經垂下去到第一根欄杆了。她走過去忽然想起,兩人蹲在地上種綠蘿,李錚把花盆往她麵前推:“林老師扶著,我填土。”李錚的手勁很大,土灑了滿地,她咯咯的笑著拍他後背:“你能不能專業點?”他突然往她臉上抹了把泥:“現在我們就是同甘共苦了。”
現在花盆旁邊的地板上,還能看到沒擦乾淨的泥印,可當時笑著搶抹布的兩個人,隻剩她一個人站在這裡。
欄杆上的多肉盆栽還在慢慢的長著,她伸手碰了碰葉片,肉乎乎的
真的跟她的臉一樣嗎?她明明臉上沒什麼肉
她看了一眼被單獨插在一個小盆裡麵的多肉,李錚當時說要是開花了就是她們兩個人的孩子就叫小薇薇
花還沒開
夕陽突然亮了亮,漫過客廳的沙發。
林薇走過去坐下,沙發墊還陷著兩個窩,是昨天傍晚兩人依偎著看落日時留下的。她往左邊挪了挪,剛好能靠到李錚常靠的位置,布料上有淡淡的李錚身上的男人味,混著陽光曬過的氣息。
“你看這天紅的,像不像你羞紅的臉”李錚的聲音好像還在耳邊,他當時從背後圈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呼吸拂過她的頸窩
林薇說“才不想呢”,她轉頭時撞在他下巴上,兩人笑作一團,最後滾在沙發上,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像兩條交纏的藤蔓。
她伸手摸向褲帶裡,手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是那串鑰匙,李錚昨天塞給她的。
當時他突然從口袋裡摸出鑰匙,往她手裡一塞:“林薇,這房子的鑰匙,以後就你收著。”她愣著沒接,他卻攥著她的手,把鑰匙按在掌心:“聽著,你是這兒唯一的女主人,除了你我,誰也不能進來。”
他的眼神比夕陽還燙,她紅著臉點頭說“嗯”
牆上的老式掛鐘敲了八下,陽台外的巨大的夕陽正在墜落,光線被黑暗吞沒。
林薇起身走到臥室,夜色籠罩屋內。她無力的癱在床上,慢慢用被子將自己裹住。
她往中間挪了挪,那裡還留著李錚躺過的痕跡,枕頭套上有他的洗發水味,子上好像還留著他的體溫,她把自己裹得更緊了,像抱著個不存在的人。
林薇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給李錚發了一條消息:“我好想你”
閉上眼睛,那些畫麵又湧了上來:廚房的蒸汽,餐桌的笑聲,陽台的泥土,沙發上兩人抱在一起,他拿著鑰匙說“你是唯一的女主人”時認真的臉。
可是睜開眼,屋子裡隻有她一個人
他不在
她把臉埋進被子裡,淚如雨下,落在被子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像朵開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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