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的晚風裹著初冬的涼意
吃完火鍋之後幾人就在外邊散了會步消食
李錚走在中間，左邊是高萌，右邊是陳曦
三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在街道上忽明忽暗
高萌像隻好奇的小鬆鼠，左顧右盼地盯著路邊的飾品店
手指時不時戳戳李錚的胳膊：“你看那個小熊發卡，是不是很可愛？”
陳曦則安靜地跟在旁邊，雙手放在羽絨服口袋裡
隻是偶爾抬頭看一眼李錚的側臉，眼神裡藏著淡淡的溫柔
逛了約莫半小時，消食得差不多了，三人就打車回了學校
宿舍樓下的玉蘭樹落光了葉子，光禿禿的枝椏指向墨藍色的夜空
李錚剛要開口說“上去吧”
就聽見陳曦和高萌異口同聲地喊
“等等！”
李錚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兩人：“怎麼了？”
陳曦和高萌對視一眼，空氣裡瞬間彌漫著微妙的緊張
最終還是陳曦先開口，聲音輕柔：“我有點話想跟你單獨說，你先說吧，高萌”
高萌撇了撇嘴，心裡其實有點打鼓
她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可又不想輸給陳曦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擺了擺手
“算了，你先說吧，我先上去等”
說完就轉身往宿舍樓走，走到門口時還忍不住回頭瞟了一眼
見陳曦正拉著李錚往旁邊走，心裡感覺酸溜溜的，嘴巴撅起
陳曦帶著李錚拐進旁邊的小花園，這裡種著幾叢冬青，枝葉繁茂，剛好擋住了外麵的視線
路燈的光透過枝葉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碎影
她停下腳步，雙手下意識地絞著羽絨服的衣服，臉頰在昏暗中泛著淡淡的紅暈
“其實……”
陳曦的聲音細若蚊吟，頭埋得很低，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我跟班上那些男生真的沒什麼，就是普通同學關係，你彆誤會”
李錚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心裡忽然軟了一下
他想起火鍋店裡高萌說她跟男生關係好時，陳曦瞬間冷下來的臉
原來她一直記著這事，還怕自己誤會
“就這事啊？”李錚笑了笑，語氣溫和
“我沒誤會，我相信你。”
“真的嗎？”
陳曦猛地抬頭，眼睛亮得像夜裡的星星
“謝謝你，李錚”
她的聲音裡滿是欣喜，剛才的緊張瞬間煙消雲散
“當然是真的。”李錚點點頭，語氣認真
“你有自己的朋友圈子，這很正常，我沒必要乾涉，也不希望你因為我就限製自己的生活”
他頓了頓，沒說出口的是
畢竟兩人之間沒有明確的關係，他沒立場管太多。
陳曦卻沒聽出他話裡的留白，隻覺得心裡暖暖的
她看著李錚溫和的眉眼，想起剛開學時李錚身陷緋聞
自己不僅沒站出來幫他說話，還在背後偷偷聽彆人議論
甚至跟著高萌一起吐槽他“腳踏兩條船”，心裡忽然湧起濃濃的愧疚
沒等李錚反應過來，陳曦突然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來
她的唇很軟，帶著淡淡的甜味，吻得小心翼翼，像在觸碰易碎的珍寶
李錚的身體僵了一瞬，隨即抬手輕輕環住她的腰，感受著她溫熱的體溫和急促的心跳
小花園裡靜悄悄的，隻有晚風拂過枝葉的聲響和兩人交織的呼吸聲
直到陳曦喘不過氣來，才輕輕推開他
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聲音帶著喘息
“謝謝你相信我……”
“還有，之前你被人說閒話的時候，我沒幫你，對不起”
說完，她又湊上去，吻得比剛才更用力些，像是要用這個吻來彌補之前的愧疚
李錚能感受到她嘴唇的顫抖，還有她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緊
心裡的某個角落忽然被觸動了
陳曦總是這麼溫柔，喜歡情緒藏在心裡
纏綿了好一會兒，李錚才輕輕推開她
“好了，高萌還在上麵等著呢，彆讓她等急了”
陳曦點點頭，依依不舍地鬆開手
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領，眼神裡還帶著未散的紅暈
“那……我上去了，明天上課見”
“嗯，上去吧”
李錚看著她跑進宿舍樓，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
李錚剛等兩分鐘，就看見高萌噔噔噔下樓的腳步聲
李錚無聊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見李錚回來，她立刻迎上去
眼神像探照燈似的掃過他的臉，又往他身後看了看
“陳曦跟你說什麼了？她臉怎麼那麼紅？”
“是不是在背後說我壞話了？”
李錚心裡尷尬一下
總不能說陳曦剛跟他吻了半天，連呼吸都沒平複吧？
自己後麵又沒管住手吧
這話要是說出來，高萌能當場炸毛，說不定還得乾他
他趕緊搖頭：“沒有，她就是跟我解釋了一下跟班上男生的關係，怕我誤會”
“還說……還說你挺好的，性格直爽。”
高萌撅了撅嘴，顯然不太相信，卻也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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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是伸手拽住李錚的胳膊
“走，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她的手勁很大，拉著李錚往校園深處走，腳步匆匆
李錚被她拽著走了十多分鐘，直到來到觀景湖旁的長椅上才停下
湖麵水波蕩漾，倒映著遠處的路燈
高萌拉著李錚坐下，卻沒立刻說話，隻是盯著湖麵發呆
晚風刮過，帶著湖水的涼意，她下意識地往李錚身邊靠了靠
李錚看著她緊繃的側臉，心中不知道，這女孩又在琢磨什麼？
沉默了足足五分鐘
高萌才終於開口，聲音帶著點不自然
“你信不信……我除了讓你摸過腿，彆的男生碰都沒碰過我？”
她的頭偏向一邊，不敢看李錚的眼睛，耳朵卻在昏暗中悄悄泛紅。
“信”
李錚毫不猶豫地點頭
高萌的肩膀明顯鬆了一下，又憋了半天，才彆彆扭扭地說
“那……你信不信，我對你和對彆的男生感覺不一樣？”
“信啊”李錚依舊點頭，語氣坦然
“每個人對不同人的感覺本來就不一樣，很正常。”
“你！”
高萌猛地轉頭瞪他，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氣鼓鼓地罵道
“呆子！我說的那種感覺是……那種感覺，不是你說的……那種感覺！”
她的臉漲得通紅，手指在空中胡亂比劃著，卻怎麼也說不清楚。
李錚是真的懵了，皺著眉問
“哪種感覺？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
高萌看著他一臉茫然的樣子，氣得差點跳起來
真是笨死了！這都聽不懂嗎？
非得要她一個女孩子親口說出“我喜歡你”這三個字嗎？
多羞恥啊！
可惡的李錚，討厭死了，真是討厭死了
一點都不懂她
她越想越氣，伸手對著李錚的胳膊錘了好幾下，嘴裡不停念叨
“呆子！笨死了！”
李錚被她錘得哭笑不得，抓住她的手
“好了好了，彆錘了，再錘就腫了”
“你慢慢說，我聽著呢”
高萌被他抓著手，心裡的火氣瞬間消了大半，隻剩下滿肚子的委屈
她掙開他的手，彆過臉看向湖麵，聲音低得像耳語
“就是……就是那種感覺嘛。”
“哪種啊？”李錚還在追問
“你氣死我了！”
高萌徹底沒轍了，索性不再說話，隻是梗著脖子盯著湖麵
肩膀微微聳著，像隻受了委屈的小孩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坐著，隻有湖水拍打岸邊的輕響
李錚看著遠處的路燈，心裡忽然湧起一陣感慨
時間過得真快，剛開學時還和鹿呦呦坐在這長椅上聊天，那時的柳樹枝還是綠的，草也是青的
轉眼間，柳樹葉子都沒有，草也黃了
就在這時，高萌忽然又開口了，小心翼翼
“我其實跟那些男生都隻是普通朋友，就是偶爾聊幾句話，沒彆的，你信嗎？”
“信。”李錚依舊點頭
“但是我對你不是普通朋友的感覺，你信嗎？”
高萌轉頭看向他，眼睛裡帶著期待，還有一絲緊張
李錚卻忽然沉默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前世的高萌，在他印象裡一直是個“萬人迷”，身邊從不缺追求者
雖然沒聽說過她真的跟誰在一起，但緋聞卻從沒斷過
今天傳她跟一班的男生一起看電影，明天傳她跟二班的男生一起去食堂
每次都搞得沸沸揚揚，最後卻不了了之
最後飄然離去，剩下男生為她撕心裂肺
這一世，高萌對自己確實很特彆，會喂他吃零食，會讓他摸腿，會吃醋，會撒嬌
但是他真的摸不準這份特彆到底是喜歡，還是隻是覺得新鮮、好玩
說實話，他對高萌是有好感的，甚至有過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