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錚和林薇兩個人靠在一起坐著，李錚把手插進棉大衣的袖子裡，林薇則是插到他的衣服袋子裡，靠在他的肩膀上，眯著眼睛曬太陽
他無聊，有時會哈出一口白氣，看它消散在空中
林薇緊了緊他的軍大衣說：“怎麼感覺你瘦了？好像都能抱著住了”
“？”李錚奇怪的看了一下她的塞到自己衣服裡麵的手
“我怎麼還感覺我長膘了，天天大魚大肉的，還不運動”
“長肉好啊”
林薇抱著他呢喃道，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
林父坐在炕沿上，正借著台燈的光修著舊收音機，那是他唯一的消遣，旋鈕早就失靈，他卻總舍不得扔掉
突然，他的右腿猛地一抽，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了皮膚下的筋條，他的腿開始不自主的抽動起來，疼得他“嘶”地倒吸一口冷氣，手裡的螺絲刀“當啷”掉在地上。
“咋了？”
林媽正在廚房洗碗，聽到動靜趕緊跑進來，看到林父蜷縮在炕邊，雙手死死抱著右腿，額頭上的冷汗順著皺紋往下淌，瞬間慌了神
“是不是腿又抽筋了？快，我給你揉揉！”
她蹲下身，真想靠近他抽出的小腿，卻被林父推開
“彆……彆碰……”
他的聲音顫抖，咬緊牙，右腿僵硬地伸著，肌肉緊繃得像塊石頭，強硬的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著
林薇和李錚剛從外麵曬完太陽進來，推開門看到這一幕，林薇瞬間紅了眼，衝過去蹲在父親身邊
“爸！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李錚也趕緊上前，他蹲下身，沒有貿然碰林父的腿，隻是輕聲問
“叔叔，是小腿抽還是大腿？疼了多久了？”
林父喘著粗氣，緩了好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小……小腿，老毛病了，過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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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媽擦了擦眼淚，歎了口氣：“你這……”
“以前腿沒砸傷的時候好好的，自從三年前在工地被鋼筋砸了腿，過了兩年就開始抽筋，一開始還隻是偶爾疼，現在越來越頻繁，有時候半夜疼得睡不著覺”
她說著，從抽屜裡翻出一個白色藥瓶，倒出兩片白色藥片，遞給林父
“快吃了吧，吃了能緩解點”
林父接過藥片，就著溫水咽下去，又靠在炕頭緩了十幾分鐘，臉色才稍微好看些
林媽看著李錚，猶豫了一下說：“小錚，要不你跟薇薇去縣裡的診所再拿點藥吧？家裡的藥快沒了，這老毛病總犯也不是事兒”
李錚點頭：“好，現在就去，早拿藥早放心”
縣診所離張家屯有二十多裡地，李錚開著摩托，林薇坐在身後，雙手緊緊圈著他的腰
夜風裹著雪粒打在臉上，林薇把臉貼在李錚的後背，聲音悶悶的
“我爸這腿，一開始隻是偶爾抽筋，後來越來越嚴重，有時候站都站不起來，醫生說隻是老寒腿，開的藥吃了也不管用”
李錚握著車把的手緊了緊，心裡泛起疑問，老寒腿的止痛藥怎麼會對抽筋無效？
他輕聲問：“以前去過大醫院檢查嗎？”
“沒有”林薇的聲音帶著點無奈“我媽說去醫院太貴，診所開的藥便宜，能緩解就行”
“可是我爸吃了半年了，這幾年抽筋越來越頻繁，不過太多都在冬天”林薇有些擔憂
“會不會是腿部血管或者肌肉的問題？要不要做個檢查？”李錚說
到了診所，值班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聽林薇說要拿“治腿抽筋的藥”，沒多問就從藥櫃裡拿出一瓶和家裡一樣的白色藥瓶
李錚接過藥瓶，看了看說明書，成分欄裡寫著“布洛芬”
這是常見的止痛藥，根本沒有緩解肌肉痙攣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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