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雯雯邊上開心壞了!
剛上午的時候還在發愁這事呢。
要是小嬸真和小叔在一起了,大隊裡誰都彆想成為我小嬸。
蔣心樂倒是慌的不成樣。
她一直是乖巧,很少去拒絕人的性格,被兩個嫂嫂這麼一講,那眼睛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放。
整個過程中她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最終,大嫂決定讓程雯雯探探口風。
閘口這邊。
昨天程小東在這裡弄走了三條鱖魚的事,在大隊不脛而走。
他跑過來的時候,有好幾個大隊的人正拿著魚叉在等著。
那邊還有三個人在釣魚。
撒了幾網,隻搞上來一些小魚小蝦,頓時覺得沒意思收網。
妞妞跟著叔叔一起來的,邊上昂著小腦袋:“叔叔,我們不抓魚了嗎?”
程小東笑著捏了捏她小臉蛋:“今天不搞了,這麼多人在這裡,魚躲起來了。”
“哦哦,那我們回家吧。”妞妞特彆失落。
還想和叔叔一起抓大魚呢。
結果什麼都沒抓到。
程小東把東西收好後,一把把小家夥給抱了起來。
小家夥粘的不行,抱住了他脖子,小臉蛋緊緊貼在叔叔的脖頸上,兩個黑溜溜的眼睛望著身後的一切事物。
她已經忘記自己父親的樣子了,從有記憶開始,家裡就隻有這個小叔這個男人。
在她心裡,小叔是父親一樣的角色。
程小東沒有直接回家。
他把東西放家門口後,抱著妞妞去了湖堤。
南東聽湖濕地的大堤,像是一把淩冽的刀,劈開了青空,一側是翻湧著金黃稻浪的農田。
一側是一條平靜的大河,大河對岸就是數十萬畝的蘆葦場。
此刻傍晚,金色的餘光,鋪灑在江麵上,如一麵明銳的銅鏡,一條條漁船駛過鏡麵,拖出了長長的尾波紋,閃爍著細碎的金光。
一場這年代東聽湖的視覺盛宴,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震蕩了程小東的心靈。
河堤邊上有不少漁船停靠著,不少大隊的漁民,提著一個個飯盒走向他們漁船。
他們一般這時候要去蘆葦蕩趕湖。
到了淩晨五六點的時候,他們的漁船會滿載而歸。
大概七八點的樣子,很多單位,學校食堂,以及一些飯店的人會過來采購買魚。
這些漁民也是所有人都羨慕的,因為有船趕湖,收入高。
哪戶人家家裡不是頓頓葷?往日在大隊走路腰杆都挺的板板正正。
程小東到了湖邊後站在了一個老倌子老頭子)的麵前。
此人叫周才正,大隊裡會打木船的老師傅。
在聽了程小東講了自己想法後。
卷著褲腿,穿著解放鞋,坐在船上的周才正一臉嚴肅。
“十米船,杉木要用十個方,最少1600元。”
“還有船釘,防腐用的桐油,人工,沒有個兩千根本下不來,你家這個情況掏的出來?儘來扯淡。”
“東伢子我告訴你,這是你爹死的早,要讓你爹還在,讓他知道你這德行,你非得被你爹打死,不爭氣的玩意兒。”
周才正和程小東父親程望民以前關係一直特彆好,農閒的時候,兩人能坐村頭樹下下一天的棋。
話雖然刺耳不好聽,但無不透露著周才正對他的恨鐵不成鋼。
好好的國家飯鐵碗飯,到最後沒幾個月就沒了,加上這幾個月一發工資,就在大隊裡充大尾巴狼,被彆人坑的褲子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