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濤站在客廳中央,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裡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期待——他要把這裡收拾得乾乾淨淨、暖意融融,等著林瓊的到來。
頭天一早,他就從保潔公司約了位經驗豐富的阿姨,從客廳到臥室,從廚房到陽台,連窗台縫隙、衣櫃角落都細細擦拭。
阿姨打掃時,他也沒閒著,一會兒遞抹布,一會兒搬家具,時不時還蹲下來檢查有沒有遺漏的灰塵,那股認真勁兒,讓阿姨忍不住打趣:“小夥子,是要等重要的人來吧?這麼上心。”
張博濤聽了,臉上泛起笑意,沒說話,心裡卻早已默認——林瓊就是他最想用心對待的人。
保潔阿姨離開後,張博濤馬不停蹄地趕往花卉市場。他記得林瓊之前提過,喜歡君子蘭的端莊、蝴蝶蘭的雅致,於是在花市轉了好幾家店,精心挑選了兩盆品相最好的。
君子蘭葉片肥厚油亮,挺拔得像位君子;蝴蝶蘭開著淡紫色的花,花瓣薄如蝶翼,輕輕一碰仿佛會顫動。他還順帶買了幾支新鮮的雛菊,打算插在客廳的玻璃花瓶裡,添幾分鮮活的生氣。
回到家,他先把花安置好:君子蘭放在客廳的落地窗旁,讓它能曬到柔和的陽光;蝴蝶蘭擺在臥室的床頭櫃上,夜裡或許能伴著花香入眠;雛菊插進花瓶,擺在餐廳的餐桌上,吃飯時抬眼就能看到一抹亮色。
接著,他又拿出新買的床單被罩——淺灰色的布料上繡著細密的暗紋,是林瓊喜歡的素雅風格。
他蹲在床邊,小心翼翼地鋪好床單,把被角捋得平平整整,枕頭也拍得蓬鬆柔軟,連枕套的邊角都對齊了床頭的縫線。
鋪完後,他還特意躺上去試了試,確認舒適度沒問題,才滿意地起身,又拿著抹布把臥室的書桌、梳妝台擦了一遍,直到指尖觸到的地方都一塵不染。
下午,他開車去了超市,推著購物車在貨架間穿梭。肉類區,他選了新鮮的五花肉、排骨,還有林瓊愛吃的牛腩;水產區,活蹦亂跳的大蝦、新鮮的鱸魚各買了不少;蔬菜區,西蘭花、菠菜、山藥、胡蘿卜塞滿了購物車,連林瓊偶爾會吃的菌菇也選了好幾種。
結賬時,收銀員看著滿滿一車食材,笑著說:“先生,這是要囤貨呀?”
張博濤笑著點頭:“準備給家裡人做飯。”
把食材搬回家,他又忙著整理冰箱:肉類分袋裝好,貼上標簽放進冷凍層;蔬菜洗淨瀝乾,用保鮮盒裝好放進冷藏層;大蝦和魚單獨存放,避免串味。
看著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冰箱,他心裡踏實極了——這樣瓊姐來了,想吃什麼,他都能立刻做給她吃。
接下來的幾天,張博濤每天都會把家裡再檢查一遍,花蔫了就及時澆水,床單被罩再熨燙一遍,冰箱裡的食材也補充了兩次,生怕有半點不周到。
張博濤從書架取下美國作家瑪格麗特?米切爾的《飄》,坐在書桌前翻開,很快沉浸其中。
書中美國南北戰爭與戰後重建的畫麵鋪開,南方貴族少女斯嘉麗的命運牽動著他。斯嘉麗曾是嬌縱的莊園小姐,生活滿是舞會與鮮花,可戰爭摧毀一切——親人離世、家產儘失,她卻沒被打倒,放下驕傲直麵困境,為保家園勞作、護家人“不擇手段”。她與白瑞德、艾希禮的情感糾葛,也讓張博濤深深著迷,仿佛陪她曆經洗禮,為她的蛻變欣慰。
書中“生活沒有義務滿足我們的期望。我們應該接受現實並因情況不是更糟而感恩”這句話,更讓他反複品味。
他正沉浸在書中的情緒裡,手機忽然“叮”地響了一聲,打破了書房的寧靜。他立刻拿起手機,看到是茉莉發來的微信:“你今天在家嗎?”
張博濤的心跳瞬間加快,指尖飛快地回複:“在呢,一直在家。”
沒過幾秒,茉莉的消息又彈了出來:“好,你彆出門,一會兒給你個驚喜。”
“驚喜?”張博濤盯著這兩個字,眼睛一下子亮了——不會是瓊姐要來了吧?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就按捺不住激動,立刻放下書,起身衝出書房。
他繞著客廳轉了一圈,總覺得哪裡還不夠乾淨,又拿起拖把,從客廳到臥室,再到廚房,仔仔細細地拖了一遍。拖把杆壓得他胳膊發酸,腰也隱隱作痛,可他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越拖越有勁兒,直到地板亮得能映出人影,才停下來,靠在牆上喘著氣,嘴角卻一直掛著笑。
中午,張博濤簡單煮了碗麵條,可吃了沒幾口,就沒了胃口。
他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全是“瓊姐來了該怎麼辦”的念頭:該說些什麼話?要不要先給她倒杯茶?她要是還沒緩過來,自己該怎麼安慰她?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響著,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讓他愈發急切。
終於,下午兩點多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張博濤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的,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好,就光著腳衝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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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才緩緩打開門。
門開的瞬間,他的目光立刻落在了茉莉攙扶著的人身上——是林瓊。
林瓊比他上次見到時憔悴了不少:臉色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原本有神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連腳步都有些虛浮,全靠茉莉扶著才能站穩。
張博濤看著她這副模樣,心疼得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想伸手把她抱進懷裡,可眼角的餘光瞥見身旁的茉莉,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趕緊上前一步,從茉莉手裡接過林瓊的包,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瓊姐,快進來坐,外麵風大。”
茉莉扶著林瓊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轉頭看向張博濤,笑著說:“張博濤,我可把人給你帶來了,你可得好好照顧她,要是讓我知道你虧待她,我饒不了你。”
林瓊虛弱地擺了擺手,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傻丫頭,說什麼呢,博濤不是那樣的人。”
“茉莉姐,您放心!”張博濤立刻接話,語氣堅定得不容置疑,“瓊姐在我這兒,我肯定寸步不離地照顧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茉莉滿意地點點頭,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我明天就飛吉隆坡了,等我回來,可要看到林瓊恢複得跟從前一樣有精神,不然我可找你算賬。”
林瓊聽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你呀,就沒個正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就是有點累。”
張博濤看著林瓊眼底難得的一絲光亮,心裡鬆了口氣,連忙問道:“你們想喝點什麼?我去沏茶,還是喝咖啡?”
“咖啡就彆喝了,她現在身子弱,喝了睡不著。”茉莉搶先說道,“沏點養生茶吧,暖胃又安神。”
“好嘞!”張博濤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進廚房。他從櫥櫃裡拿出專門買的養生紅茶,用熱水洗了茶杯,又仔細控製好水溫,才把茶葉放進茶壺裡衝泡。等待茶葉舒展的間隙,他還特意往茶杯裡放了兩顆紅棗,想著能讓茶味更甜些,也更補身體。
等他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出來時,正好聽到茉莉對林瓊說:“親愛的,你看這個小男人多疼你,把家裡收拾得這麼好,還特意給你準備養生茶,你可真是好福氣。”
林瓊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暈,輕輕拍了拍茉莉的手:“死丫頭,彆胡說,博濤隻是好心幫我。”
“可不是好心那麼簡單。”茉莉還想再說些什麼,看到張博濤過來,才把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