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夜,殘月如鉤,斜掛在墨色蒼穹之上,灑下清冷而朦朧的光輝。暑氣蒸騰,連蟬鳴都顯得有氣無力。
林治熱得難耐,一頭紮進自家院中的池子裡。清涼的池水瞬間包裹全身,暑氣頓消,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愜意地哼了一聲。
正在這小小的池子暢遊之時,隔壁那悠揚的琴聲再度傳了過來。琴聲時而如潺潺溪流,輕柔婉轉;時而似山間鬆濤,激昂澎湃。
林治漸漸被這個琴聲所吸引,聽得心頭一顫,不知覺般竟然來到池邊。幾顆水珠順著他健碩的胸膛滑落,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
這個琴聲婉轉動聽,表達著一種濃濃的思念之情,隻是不知曉對方所思之人在何方,亦或者已經是天人永隔?
林治的心中一動,於是從池子邊翻身上岸,健碩的肌肉暴露在淡淡的月光下。他顧不上擦乾身上的水珠,於是再次來到院牆邊,矯健地翻身上牆。
殘月微光中,隻見一道婀娜背影。
那女子一襲素白紗衣,在月光下宛如謫仙臨世。青絲如瀑,隨風輕揚。夏夜悶熱,單薄的衣衫下隱約透出一抹嫣紅肚兜的輪廓。
雖然看得並不真切,但這定然是一個身材十分火爆的美婦人。
林治正想看得再真切些,女人卻似有所感,微微側身。終是要臉皮的人,他一個翻身,兩根手指扣在院磚間,整個身子懸在牆上。
待他再度冒頭想要瞧個究竟的時候,那個女人已轉身進了屋子,隻留下一抹淡淡的餘香在空氣中飄散。
當晚,林治躺在木床上,腦海全是那女人的背影和那如夢如幻的琴聲。
恍惚間,他仿佛置身於一片雲霧繚繞的仙境之中。那彈琴的仙子就在他眼前,巧笑嫣然,一曲作罷,然後起身朝她款款走來。
四周白霧氤氳,暗香浮動。
仙子巧笑嫣然,羅裳輕解,一種女人特有的香味兒鑽入鼻間。正當他想要弄清是夢是幻時,結果懷中多了一個香噴噴的美人兒。
此刻,他已經沒有了理智,腦海被另一股屬於人類原始的力量支配。
林治情難自禁地伸手,想要看清佳人容顏。可那張臉卻變幻莫測——時而如暗鳳般冷豔,時而似李絲詩般溫婉,轉眼又化作蘇韻的嬌媚,孔有容的朝氣,最後竟成了豆腐西施那凝脂般的俏臉。
仙子有聲有味有容貌,欲拒還迎的推搡反倒激起他更熾熱的渴望。他如餓虎撲食般將人攬入懷中,翻雲覆雨,極儘纏綿。
“啊!”
林治突然從夢中驚醒,周圍一片漆黑,剛剛的仙子不知所蹤,發現自己渾身是汗。
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終於意識到自己其實是一個精力旺盛得溢出來的年輕人。
十八歲的年紀,終究不是一心乾事業的時期。
十八歲的年紀,終究還是對事物有很強的探索精神。
十八歲的年紀,終究不適合一個人,而是要群居生活。
……
次日中午,陽光熾熱地烘烤著大地。
尋找殺人犯陳二,這已經成為林治和北鎮撫司的頭等大事。
今日一大清早,暗鳳得知東郊有人見到陳二的蹤跡,於是親自帶領一支人馬前往東郊尋找,希望能在最後一天將人揪出來。
林治並沒有盲目帶人前往東郊尋找,而是帶上張康等人來到柳寡婦的宅子周圍監視,仍舊還是采用守株待兔的戰略。
他在同樣的位置拉起了二胡,不過前麵的豆腐鋪子並沒有營業,自然沒能看到昨日讓他感到驚豔的豆腐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