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溫則輕歎一聲,低聲道:“他還以為陛下是昔日那個可隨意欺瞞的孩童嗎?”
他們看得分明,楊定的反應已徹底暴露其心虛。此刻這般做戲,徒惹人笑,更顯其蠢。
場中,楊定抽得氣喘籲籲,終於停手,期待地望向劉協,希望看到天子一絲一毫的緩和之色。
然而,劉協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周圍的將領、兵卒,乃至剛剛趕來的老臣們,都沉默著,那種沉默形成了一種巨大的壓力,讓楊定感覺自己如同跳梁小醜。
楊定臉上的汗珠越來越多,握著馬鞭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
突然,他終於徹底明白,自己那點心思,早已被看得通透。今天若不付出足夠的代價,絕難過關。
他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了幾下,最終,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與決絕,猛地轉向地上呻吟的侄子,怒罵到:
“孽障!你擅調守軍,私通消息,幾陷陛下於危難,罪無可赦!軍法無情,莫怪叔父心狠!來人!將這逆賊拖下去!斬首示眾!以正軍法!”
就在楊定狠下心腸,喝令親兵將麵如死灰、連聲喊冤的侄子楊芒拖下去行刑的當口。
一直冷眼旁觀的劉協,目光微不可察地掃向了身旁的徐晃。
徐晃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從那平靜卻深邃的眼神中瞬間領會了天子的意圖——陛下並非真要楊芒的人頭,而是要借此徹底拿捏住楊定,同時也要彰顯恩威出於上,而非任由將帥私刑處置!
徐晃當即踏前一步,對著劉協躬身下拜:“陛下!臣徐晃鬥膽進言!”
這一聲,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隻見徐晃繼續道:“今日之戰,賴陛下洪福,將士用命,方能陣斬郭汜,大破賊軍,三軍士氣正盛!此時若因一都尉之過而斬將,恐於軍心不利,寒了將士浴血奮戰之心。末將懇請陛下,念其初犯,或可寬宥一次,令其戴罪立功!”
劉協臉色柔和了些許,他沉吟片刻,目光掃過一臉驚疑不定的楊定,又看看拜倒在地的徐晃,這才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絲從諫如流的寬仁:
“既然首功之將徐公明親自求情,罷了。”
“楊鎮東,管好你的侄子,也管好你的部下!若再有下次,定斬不饒!此人,交由你自行嚴加管教!”
“臣……臣叩謝陛下天恩!叩謝徐將軍!”楊定,連連叩首,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若是今天這罪坐實,他恐怕不好過,因為楊奉肯定會乘勢壓製住他,甚至吞並他的兵馬,那他就真的毫無資本了。
那楊芒更是癱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可惜並無人在意,仿佛隻是一件用完就丟的道具。
劉協隨即下令,迅速清理戰場,妥善安置傷亡將士,犒賞三軍,令大軍休整。並吩咐,晚間於中軍大帳設一簡單宴席,與眾將及隨行公卿共賀新豐之捷。
命令下達,氣氛終於緩和下來。眾將公卿紛紛領命而去,各自忙碌。
然而,所有明眼人都心知肚明,經此一事,格局已然悄然改變。
徐晃今日不僅陣斬敵酋,立下赫赫戰功,更在關鍵時刻於天子、同僚、百官麵前展現了其地位和話語權。他那一聲求情,既順了天子的心意,又讓楊定欠下他一個天大的人情,更在眾人心中烙下了“深明大義、顧全大局”的印象,可謂一舉多得,風頭一時無兩。
而楊奉站在一旁,看著徐晃與天子之間那幾乎不著痕跡的眼神交流和無言的默契,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此刻才猛然意識到,這個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部下,不知何時,竟已徹底投入天子麾下,其心其誌,早已非他楊奉所能掌控。
“他究竟是何時……被陛下收服的呢?”楊奉看著徐晃挺拔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困惑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隻能暗歎一口氣,知道自己這次怕是徹底留不住這員猛將了。
夜色漸濃,慶功宴即將開始,帳外將士們的歡呼聲陣陣傳來,帳內卻已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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