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鍵……必不負公爺所托!不負陛下所托!不負這身後數百戶鄉親父老所托!”他對著顧昭,對著北方紫禁城的方向,深深地,九十度,鞠了一躬。
沒有再多的言語。
顧昭親自為朱聿鍵斟滿了一碗壯行酒。
“乾!”
“乾!”
一碗烈酒入喉,仿佛將所有的恐懼與不安,都化作了萬丈豪情。
“啟航——!”
隨著朱聿鍵的一聲令下,悠長的號角聲響起。水手們開始忙碌地拉動纜繩,巨大的船錨被緩緩絞起,帶著沉重的鐵鏈聲。硬帆,在“嘎吱”聲中,一麵麵地,被升上了桅杆,兜住了強勁的海風。
船隊,緩緩地,離開了碼頭,向著那片充滿了未知與希望的深藍色,駛去。
碼頭上,數百個家庭,在揮手作彆,有哭泣,有囑托,但更多人的臉上,是一種對未來的茫然與堅定。
顧昭站在那裡,久久未動,直到那五艘船的影子,徹底消失在了海天相接的地方。
當天下午,顧昭返回了自己在天津的臨時官邸。
小石頭早已等候多時,他的手上,拿著一份剛剛通過海路,從澳門情報站加急送來的密信。
“公爺,這是我們通過歐洲商會和在澳門的耶穌會士,弄到的關於荷蘭人在遠東的最新情報。”
顧昭接過信,仔細地看了起來。
信中的內容,比他預想的,還要詳儘。
“……荷蘭東印度公司,於四十年前,在台灣南部大員灣,構築棱堡,名為‘熱蘭遮城’,城池堅固,配有重炮百餘門。以此為基地,荷蘭人已控製台灣南部,役使土著,種植蔗糖、稻米,獲利甚豐……”
“……該公司在巴達維亞今雅加達)設有遠東總督府,實力雄厚,擁有一支由數十艘大型蓋倫戰艦組成的遠東艦隊,橫行於東洋、南洋之上,劫掠商船,攻占島嶼,凶狠異常。目前,其常駐台灣附近之分艦隊,約有戰艦五至七艘……”
“……根據我們的線人回報,對於大明有船隊意圖前往台灣開拓之事,荷蘭人已有所警覺,熱蘭遮城的守軍,正在加強戒備。”
顧昭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情報。
他的臉上,不但沒有任何憂慮,反而露出了一絲冷峻的、一切儘在掌握的笑容。
朱聿鍵的船隊,裝備的隻是一些中小口徑的火炮,而那百餘名老兵,雖然陸戰經驗豐富,但畢竟人數太少。讓他們去和擁有堅固城堡與專業艦隊的荷蘭人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但顧昭,從一開始,就沒指望過他們能一蹴而就。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場悄無聲息的殖民,而是一場,師出有名的……戰爭!
“荷蘭人加強戒備……很好。”顧昭的指節,在海圖上那個被畫了紅圈的“熱蘭遮城”上,輕輕敲擊著。
“我大明的宗室,我大明的子民,在自家的海疆之內,開辟生存之地,卻要遭到紅毛夷的威脅與攻擊……王大伴,你說,這個理由,夠不夠,讓我們的鐵甲艦隊,名正言順地,開進台灣海峽,去問一問那些荷蘭人,究竟是誰,給了他們,在我大明土地上,築城駐軍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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