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六扶著額頭,羞愧的地下頭,自家少爺又開始“發功”了。
蘇哲看著他們呆若木雞的樣子,嘿嘿一笑:“怎麼?不理解?我跟你們講,這叫‘工作與生活的平衡’。你們以為當大夫是拚體力嗎?錯!是拚腦子,拚精細操作!你們見過哪個繡娘閉著眼睛還能穿針引線的?我需要保證我大腦的絕對清晰和雙手的絕對穩定!你們在我吃飯的時候談工作,影響我食欲,我吃不飽哪有力氣做手術?你們在我睡覺的時候吵我,我休息不好,手一抖,本來該切盲腸的,給你把腎切了,你負得起責嗎?”
“至於我上廁所的時候……”蘇哲的表情變得極其嚴肅,“那是人類最私密、最神聖、進行深度思考和自我淨化的時刻!任何打擾這種儀式感的行為,都是對醫學的褻瀆!懂嗎?我這是為了你們好,防止你們將來被我pua,陷入無意義的內卷,最後被考核壓垮!你們的福報,還在後頭呢!”
pua?
福報?
王二麻子等人聽得雲裡霧裡,但看著蘇哲那“我都是為你們好”的真誠眼神,又覺得……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那……那要是違反了呢?”一個膽大的隊員小聲問道。
蘇哲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和善”,他用石灰筆在黑板的最下方,畫了一個猙獰的馬屁股,旁邊寫上懲罰措施:
“問得好。違反第一、第二條,視情節嚴重性,輕則逐出隊伍,重則軍法處置。但如果,你們誰不開眼,違反了第三條……”
他拖長了音調,森然道:“那就罰他去刷全軍所有馬的屁股!記住,是‘所有’!從周勇指揮使的坐騎開始,一直到夥頭軍的駑馬,一個都不能少!”
“嘶——”
全場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刷馬屁股!
還是全軍的!
對於有潔癖的蘇哲來說,這無疑是世界上最嚴酷的刑罰。
而將這種刑罰施加於彆人,其威懾力可想而知。
王二麻子和隊員們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麵,上萬個馬屁股,那味道,那場景……一個個頓時臉色發白,雙腿發軟,看向蘇哲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魔鬼!
這位院長絕對是個披著神醫外皮的魔鬼!
遠處的禁軍指揮使周勇,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他身邊的親兵隊長忍著笑,將蘇哲的“約法三章”一五一十地彙報了一遍。
聽完後,周勇那張古板嚴肅的臉上,竟也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他見過各種各樣的軍規,有嚴苛的,有不近人情的,但像蘇哲這樣,把吃飯睡覺上廁所列為最高指令的,簡直聞所未聞。
然而,周勇不愧是執掌禁軍的帥才,他短暫的錯愕之後,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
看似荒誕不經,實則高明至極!
前兩條,立的是規矩,是軍法,保證了這支特殊隊伍在戰時的絕對執行力。
這是任何一支精銳部隊的根基。
而那看似離譜的第三條,卻是一記絕妙的“攻心計”。
它既保證了蘇哲這個核心人物的最佳狀態,又用一種幽默甚至帶點“無賴”的方式,給這群被他忽悠來的士兵鬆了綁。
告訴他們,跟著我乾活,有肉吃,有湯喝,還不用被往死裡壓榨。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
周勇摩挲著下巴的胡茬,心中對蘇哲的評價,再次拔高了一個層次。
“傳令下去,”周勇對親兵隊長低聲道,“以後蘇縣子休息時,任何人不得靠近他三十步之內,違令者,杖二十!”
“是!”隊長領命而去。
風波平息,急救隊員們徹底老實了,一個個乖巧地找地方休息,再也不敢提“學習”二字。
夜幕降臨,營地裡燃起一堆堆篝火。
蘇哲沒有和任何人聚在一起,獨自一人坐在馬車頂上,看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
白日裡的喧囂和不正經都已褪去,月光下的他,神情寧靜而深邃。
他又想起了那兩張絕美的容顏。
他從懷裡掏出那個淡青色的蘭草香囊,放在鼻尖輕嗅。
清冷的藥香混雜著少女的體香,仿佛能撫平他心頭所有的躁動。
“等我回來……”
蘇哲輕聲呢喃,眼神中滿是溫柔。
待我封侯拜將,功成名就,定要將你們風風光光地娶進門,再也不理會這世間的紛紛擾擾。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遠在汴京的柳府,柳月卿正對著一幅人體血管分布圖,秀眉緊鎖,時而驚歎,時而疑惑,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而在蘇府,柳盈正冷靜地聽著手下彙報各路商鋪的賬目,條理清晰地分派著任務,那份乾練與沉穩,早已超越了尋常的管家,隱然有了一方主事人的氣度。
鴻雁未至,但牽掛早已跨越千山萬水,係在了彼此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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