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一身騎裝,顯得英姿颯爽。他沒有急著上馬,而是在府門口,與柳月卿和柳盈做著最後的告彆。
“我不在家,府裡的事,就辛苦你們了。”蘇哲看著眼前的兩位絕代佳人,心中滿是不舍。
柳月卿的眼眶微微泛紅,她上前一步,仔細地為蘇哲整理著衣領,柔聲道:“夫君此去,萬事小心。我和……我們,都在家裡等你回來。”她的手,不自覺地輕輕撫過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裡麵,正孕育著這個家新的希望。
柳盈依舊是一副清冷的模樣,但緊緊抿著的嘴唇,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她隻是言簡意賅地說道:“侯爺放心,家在,我在。”
蘇哲心中一暖,他知道,有這兩個女人在,他的後方,便固若金湯。
就在這離愁彆緒之中,後院的角落裡,正在上演著另一幕笨拙而真摯的告彆。
鐵牛正在最後一次檢查自己的馬鞍,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反複撫摸著冰冷的皮革,似乎想以此來平複自己有些不平靜的心。
一個嬌小的身影,端著一個托盤,低著頭,小碎步地挪了過來。
是小夏。
她的臉紅得像秋天的蘋果,一直紅到了耳根。手裡那個托盤上,放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肉粥,旁邊還有一個用紅線係著的小小布包。
“鐵……鐵牛大哥……”她的聲音細若蚊蚋,要不是鐵牛耳朵尖,差點就聽不見了。
鐵牛一回頭,看到是她,那張憨厚的臉竟然也騰地一下紅了。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站起來,兩隻大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小……小夏姑娘,你……你咋來了?”
“我……我給你熬了粥,你……你喝了再走吧,路上……暖和。”小夏把托盤往前遞了遞,眼睛卻始終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抬頭看他。
鐵牛“哦”了一聲,二話不說,接過那碗粥,“咕咚咕咚”幾口就喝了個底朝天,然後用袖子一抹嘴,把碗還給她,甕聲甕氣地道:“好喝!比李胖子做的好喝!”
小夏的頭埋得更低了,但嘴角卻忍不住微微翹起。
她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氣,用顫抖的手,從托盤裡拿起那個小小的布包,那是一個繡工樸素,但針腳卻異常細密的平安符。
“這個……這個是我……我給你繡的……”她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把平安符猛地塞到鐵牛的手裡,然後轉身就要跑。
鐵牛卻像是早有預料,他那隻大手閃電般伸出,卻又在快要碰到小夏的時候猛地停住,隻是輕輕地、笨拙地抓住了她的衣袖。
小夏的身子一僵,停在了原地。
鐵牛低下頭,看著自己掌心那個小小的、還帶著少女體溫的平安符。平安符的一角,繡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牛”字,看起來有些可笑,卻又無比的珍貴。
他小心翼翼地,像是捧著一件絕世珍寶一樣,將平安符緊緊攥在手心。
這一次,他沒有躲閃。
他抬起頭,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直視著小夏那雙因為驚慌和羞澀而水汽氤氳的眼睛。
院子裡的其他人,不知何時已經悄悄地退開了,為他們留出了一方小小的天地。遠處的屋簷下,蘇哲和柳月卿並肩而立,臉上都帶著會心的微笑。
鐵牛看著小夏,嘴巴張了張,半天,才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他所有的力氣,卻又無比的鄭重。
“俺……俺一定會把它帶回來。”
小夏看著鐵牛,重重地點了點頭。
鐵牛看著她,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鬆開手,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的坐騎旁,一躍上馬。
“侯爺!俺準備好了!”
蘇哲笑著搖了搖頭,翻身上馬。
“出發!”
蘇哲回頭望了一眼那在晨曦中漸漸變小的府門,以及門口那兩個並肩而立的纖細身影。
他嘴角的笑意緩緩斂去,眼神變得如鷹隼般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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