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沿海的夏日練兵場,活像一座巨大的桑拿房。新整編的軍隊正在操練,場麵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割裂感——沙棘堡老兵們動作整齊劃一,殺氣騰騰,仿佛一群蓄勢待發的獵豹;而原衛所士兵們則像是一群沒睡醒的綿羊,動作軟綿,眼神躲閃,隊列歪歪扭扭,能把教官氣出腦血栓。
“手臂!手臂給老子抬平!你們是沒骨頭還是昨晚逛窯子把力氣用光了?!”一個名叫張黑塔的沙棘堡哨官,原陷陣營猛士,聲如洪鐘,對著麵前一排舉長槍舉得七歪八扭的衛所兵咆哮,“就你們這熊樣,倭寇來了是準備用眼神殺死他們,還是用你們這軟綿綿的槍尖給他們撓癢癢?!”
隊列裡,一個綽號“老油條”的兵痞小聲嘀咕:“練這花架子有啥用……真見了倭寇,跑得快才是真本事……”
張黑塔耳朵尖得像獵犬,銅鈴般的眼睛瞬間瞪了過來,鞭子在空中抽得啪啪響:“哪個王八羔子在底下放屁?!擾亂軍心,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吊起來,讓你嘗嘗‘人肉風乾雞’的滋味?!”
老油條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吭聲,但嘴角那撇不以為然的下拉弧度,充分表達了他的內心os:哼,凶什麼凶,有本事真去打倭寇啊!
類似的場景在各處上演。沙棘堡老兵們恨不得把一身本事瞬間灌進這些“榆木疙瘩”腦子裡,而衛所兵們則用沉默和消極,表達著對嚴酷訓練以及不確定未來的恐懼和抵觸。磨合期的陣痛,讓整個軍營都彌漫著一股低氣壓。
就在這微妙的僵持時刻,蕭戰出手了。他沒有選擇繼續用鞭子和砍頭來加壓,而是玩起了更高級的——鈔能力!
這一日,操練剛結束,全體集合的號角吹響。士兵們無精打采地聚集到校場,以為又是哪位大佬要來訓話。卻見一輛輛覆蓋著厚重油布的大車,被騾馬吃力地拉到了校場中央,排成了長龍。
蕭戰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跳上一輛糧車頂,接過親兵遞來的鐵皮喇叭,試了試音:“喂?喂!聽得見嗎?咳,兄弟們!最近練得挺辛苦啊!”
台下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茫然地看著他,心裡嘀咕:這煞星又想搞什麼幺蛾子?
“光練不頂用,那是花拳繡腿!咱當兵的,得靠這個說話!”蕭戰拍了拍身邊車上的東西,發出沉悶的響聲,然後猛地一揮手,“給老子亮家夥!”
親兵們齊聲應和,猛地將十幾輛大車上的油布同時掀開!
刹那間,校場上仿佛升起了一片金屬的海洋!陽光下,簇新的製式腰刀反射著冷冽的寒光,刀身筆直如尺,血槽深邃;一捆捆深藍色、厚實挺括的新式軍服堆得像小山;還有一套套用上等牛皮鞣製、關鍵部位鑲嵌著鐵片的輕便皮甲,散發著皮革特有的味道!
“嘶——!”台下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所有原衛所士兵的眼睛都直了,呼吸變得粗重如牛。他們當兵這些年,用的都是父輩傳下來的、鏽跡斑斑的破鐵片,穿的是補丁摞補丁、幾乎看不出原色的號褂,何曾見過如此精良、如此……豪橫的裝備?!
“彆急著流口水!還有更好的!”蕭戰嘿嘿一笑,像個炫耀新玩具的孩子,示意親兵抬上來幾個特彆沉重的橡木箱。箱子打開,裡麵是用油紙包裹、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燒火棍”——沙棘堡軍工坊量產的第一批燧發槍!烏黑的槍管,精巧的燧發機括,在陽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
“瞧見沒?這玩意兒,叫燧發槍!老子帶來的沙棘堡兄弟,就是用這寶貝,在西域把那些蠻子揍得哭爹喊娘!”蕭戰拿起一支,熟練地做了個瞄準姿勢,“現在,這些刀、這些衣服、這些鎧甲、還有這些槍!全都是你們的了!”
蕭戰下令按名冊領取裝備。整個過程鴉雀無聲,隻有士兵們沉重的呼吸和心跳聲。每個上前領取裝備的衛所士兵,都如同夢遊一般。
老油條領到那把沉甸甸的新腰刀,用粗糙得像老樹皮的手掌,反複摩挲著冰涼光滑的刀身,手指劃過鋒利的刀刃,微微顫抖,渾濁的老眼裡竟然泛起了一層水光:“好刀……真他娘的是把好刀啊……砍柴肯定快……”旁邊沙棘堡老兵無語扶額:大哥,這是砍人用的!
一個叫王狗蛋的年輕士兵,領到那支烏黑鋥亮的燧發槍,笨拙地抱在懷裡,像是抱著剛出生的兒子,激動得嘴唇哆嗦:“俺……俺也能用這神兵利器了?俺娘知道了,肯定得給國公爺立長生牌位!”
有人實在忍不住,顫聲問道:“國公爺……這……這些真都是給……給我們的?”
蕭戰笑罵著踢了那問話的士兵屁股一腳沒用力):“廢話!不給你們給誰?難道留著下崽啊?都給老子拿好了,愛惜點!誰要是敢把這寶貝疙瘩弄丟了或者弄壞了,老子就把他塞進炮筒裡當炮彈打出去!”
裝備發放完畢,緊接著就是新武器操作強化訓練。當衛所士兵們在沙棘堡老兵的指導下,第一次將定裝彈藥塞進槍管,用通條壓實,第一次扣動那精巧的扳機,聽到那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感受到槍托傳來的沉穩後坐力,看到百米外作為靶子的破舊盾牌被鉛彈打得木屑紛飛、甚至直接洞穿時,整個校場的氣氛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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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親娘姥姥誒!這……這動靜!這威力!”王狗蛋看著遠處被打穿的盾牌,激動得差點把槍扔了。
“以前那火銃跟這比起來,簡直就是放屁啊!”另一個士兵喃喃道。
“原來……原來咱們也能這麼厲害?”老油條看著自己剛剛射擊過的燧發槍,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重新被點燃的光芒。
恐懼?怨恨?摸魚?不存在的!此刻充斥他們內心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撼、激動,以及對強大力量最原始的渴望和征服感!真香定律,雖遲但到,效果拔群!
老油條更是激動得滿臉紅光,抱著燧發槍跑到張黑塔麵前,胸脯拍得砰砰響:“張哨官!您以後就看我的吧!指哪兒打哪兒!絕不含糊!要是慫一下,我就是您孫子!”
張黑塔看著眼前這個瞬間從兵痞變成狂熱戰士的家夥,哭笑不得,隻能板著臉:“少他媽廢話!繼續練習裝填!速度!速度提起來!”
點將台上,李承弘默默觀察著台下因新裝備而徹底沸騰的軍營,看著那些原本麻木的臉上綻放出的光彩,心中波瀾起伏。
蕭戰不知何時溜達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個水靈靈的果子,自己則啃著另一個,含混不清地說:“看見沒?小子,跟這幫大部分字都不認識的大老粗講什麼忠君愛國、保家衛國的大道理,效果有,但慢!得像老牛拉破車。”
他咬了一口果子,汁水四溢:“但你讓他們吃飽飯,穿上新衣,拿著能讓他們變強、能殺敵保命、還能換來軍功賞銀的好家夥,他們就能爆發出你想象不到的能量!這就叫‘物質基礎決定戰鬥意誌’!簡單說,就是‘跟著蕭哥混,三天吃九頓,裝備全更新,倭寇變功勳’!”
李承弘咀嚼著蕭戰這番粗俗不堪卻又直擊核心的“歪理”,再看向台下那些因為擁有了強大武器而挺直了腰杆、眼中充滿了希望的士兵,似乎對“人心”和“禦下”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或許,最有效的管理,就是滿足最基礎的需求,並給予上升的通道。
嶄新的裝備如同最強效的興奮劑,瞬間提升了整合部隊的凝聚力和士氣。軍營裡的氣氛從之前的壓抑抵觸,變成了熱火朝天的積極備戰。然而,蕭戰很清楚,裝備精良不等於能打勝仗,沒見過血的軍隊,永遠是雛鳥。他需要一場恰到好處的實戰,來檢驗這支“舊瓶裝新酒”的軍隊成色,也讓這些剛剛找到自信的士兵,真正淬煉出殺氣。而這樣的機會,很快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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