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仿佛沒有儘頭,崩塌也似乎永無止境。五人的體力早已透支到了極限,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的灼痛,每一次邁步都仿佛要抽乾最後一絲力氣。張起靈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全靠吳邪半攙半扶才能前行。黑瞎子幾乎是在靠意誌力拖動身體,傷臂無力地垂著。胖子的罵娘聲早已變成了沉重的、如同拉風箱般的喘息。就連狀態相對最好的解雨臣,步伐也變得踉蹌起來。
希望,在這無儘的崩塌和黑暗中,一點點被消磨。
“不行了……真的……一步也走不動了……”胖子終於支撐不住,靠著不斷震動的岩壁滑坐下去,聲音微弱,“炸死我吧……給個痛快……”
吳邪也想停下,那幸存隊員幾乎完全掛在他身上,重量驚人。但他看著身前那個即使虛弱到極致依舊沒有倒下的背影,咬著牙吼道:“起來!胖子!不能停!”
就在絕望彌漫之際——
嘩啦啦——!
一陣明顯不同於落石聲響的、持續的水流聲,從前方的黑暗中斷斷續續地傳來!
“水聲!”解雨臣猛地抬頭,疲憊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是活水!而且流量不小!”
這聲音如同強心劑,瞬間注入了眾人幾乎枯竭的身體!
“有活水就可能有出口!”吳邪精神一振,奮力拖著幸存隊員向前,“快!去看看!”
張起靈也微微點頭,指引著方向。
循著水聲,艱難地繞過一堆塌方的巨石,眼前豁然開朗——雖然依舊是一片黑暗,但空間明顯變大。一條寬闊的地下暗河橫亙在前,河水漆黑如墨,看不到底,水流湍急洶湧,發出震耳的轟鳴聲,不知流向何方。冰冷的、帶著腥氣的水汽撲麵而來。
河岸狹窄而濕滑,對岸同樣是被崩塌堵塞的岩壁,無路可走。
“河……隻有河了……”胖子看著那湍急冰冷的河水,臉上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又黯淡下去,“這水忒急了!而且冰得刺骨!咱們現在這狀態下去,跟送死有啥區彆?”
“看流向!”解雨臣仔細觀察著水流方向,又用手試了試水溫,凍得一哆嗦,“是朝著峽穀下遊的方向!很可能通往外界!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
“賭一把?”黑瞎子靠在一塊石頭上,嘴唇發紫,聲音顫抖,“順流而下……看命……”
“怎麼走?遊過去?”胖子看著湍急的水流,頭皮發麻,“咱們現在這德行,能遊得動?還有這哥們兒怎麼辦?”他指指那個半昏迷的幸存隊員。
“做筏子!快!找能浮起來的東西!”吳邪當機立斷,目光快速掃過四周。岸邊散落著一些之前崩塌滾落的、較為乾燥的木材可能是古代建築的殘骸)和幾個空的、密封性尚可的裝備包。
“胖子!瞎子!找木頭!越長越粗越好!花兒爺,用繩子把它們捆起來!快!”吳邪迅速分配任務,自己也放下幸存隊員,奮力去拖拽一根陷入淤泥中的粗木。
這是最後的生機,沒有人敢怠慢。求生的本能壓榨出最後的力氣。
胖子罵罵咧咧卻又極其賣力地搬運著木材:“媽的……胖爺我最後還得當一回筏工……”
黑瞎子單手幫忙固定木頭,臉色因疼痛和寒冷而扭曲。
解雨臣則利用他出色的技巧,用僅剩的登山繩和從破損背包上割下的帶子,將幾根粗木並排捆綁在一起,快速製作了一個極其簡陋、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木筏。
“這玩意……能撐得住嗎?”胖子看著那在岸邊水浪中起伏不定的簡易木筏,心裡直打鼓。
“沒時間做更結實了!總比直接下水強!”吳邪喘著氣,“大家把能丟的東西都丟了!減輕重量!把剩下的裝備包綁在筏子上,增加點浮力!”
眾人迅速舍棄了所有不必要的裝備,隻留下武器、少量藥品和信號設備。
“下水後,儘量趴在木筏上,抓穩了!”解雨臣最後檢查了一下繩結,叮囑道,“水流很急,一定要避免被衝散!如果落水,儘量保持冷靜,順著水流漂,我們會儘量拉你!”
“小哥,你和我負責控製方向,儘量讓筏子保持平穩!”吳邪看向張起靈,擔心他的狀態。
張起靈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胖子,瞎子,你們負責注意水下!有東西靠近就喊!”吳邪又吩咐。
“放心吧……水裡要是還有玩意兒……胖爺我跟他拚了……”胖子咬著牙道。
“走!”吳邪低喝一聲,四人合力,將簡陋的木筏推入湍急的河水中!
刺骨的冰冷瞬間透過衣物刺入骨髓,讓人激靈靈打個寒顫,幾乎窒息!
“快!上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