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終於停手，吳邪連忙跑上前，撿起地上那柄通體烏黑的小巧匕首，倒轉刀柄，小心翼翼地遞給張琪琳，臉上滿是關切：“琪琳妹妹，你沒受傷吧？要不要上點藥？”說著就習慣性地去翻自己的背包找傷藥。
張琪琳看著他遞過來的匕首和拿出的藥瓶，沒有拒絕，隻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張起靈，讓他拿著藥。她沉默了一下，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現在是光緒哪一年？”
“啊？”吳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張琪琳似乎意識到自己問的方式有問題，想了想，換了個更直接的問法：“今年是哪一年？”
“2003年啊。”吳邪下意識地回答，一頭霧水。
張琪琳垂下眼簾，心中飛快地計算了一下，再抬眼時，語氣平淡地扔下一顆炸雷：“按這裡現在的時間算，你應該叫我‘祖奶奶’。”
眾人：“？？？”
吳邪、胖子、潘子、葉城……所有人都被這句話震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祖……祖奶奶？！這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女？！
張琪琳卻完全無視了他們石化的表情，轉身對著張起靈微微偏頭示意，便徑直走向後殿一處相對隱蔽的角落，那裡是眾人的視野盲區。
張起靈拿著藥瓶，沉默地跟了過去。
一到角落，張琪琳便背對著張起靈，乾脆利落地解開了上身衣物的扣子，將後背那片依舊猙獰的擦傷和舊傷露了出來，示意他上藥。冰雪般的肌膚與血肉模糊的傷口形成刺眼的對比。
她開始回答張起靈之前的問題，聲音壓得很低，言簡意賅：“張琪琳。張家族長。來自張家古樓。繼任三年。其他，不知。”每一個詞都像冰豆子一樣砸出來。
張起靈塗抹藥粉的動作穩健依舊，聽到“張家族長”時，指尖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他問出了第二個關鍵問題：“你……怎麼來的？”怎麼到的這裡？）
張琪琳聽懂了：“三年期滿。回老宅。開門，就到了秦嶺。”她指的是秦嶺神樹那段經曆。“休息。一睜眼，就在溫泉。”指的是長白山溫泉。
張起靈：“……”即便是他，也覺得這種“穿越”方式就挺……意外和匪夷所思。
藥粉刺激著傷口，張琪琳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問出了她關心的問題：“張家……還在嗎？”
張起靈沉默了片刻，聲音低沉：“……不知道。”
張琪琳微微側頭，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張起靈補充道：“忘了。”
張琪琳：“哦。”她似乎接受了這個答案，轉而問起最核心的目標：“這裡有青銅門？”
張起靈：“嗯。”
張琪琳：“你要進去？”
張起靈：“嗯。”
張琪琳毫不猶豫：“你回去。我去。”語氣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命令，仿佛這是她身為族長的責任。
張起靈看向她：“你有‘鑰匙’？”他指的是鬼璽。
張琪琳：“嗯！”她確認了自己擁有進入的資格。
張起靈沒有再爭辯，隻是仔細地給她上好藥，係好衣帶，淡淡道：“好了。你跟著吳邪。”
張琪琳整理好衣服，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從角落走回來時，發現外麵的氣氛不對了。
吳邪、胖子、潘子、葉城、郎風等人，個個麵色漲紅，怒氣衝衝，似乎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爭吵，空氣中還彌漫著未散的怒火和煩躁。
張琪琳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疑惑：“？”
張起靈目光掃過眾人，冷靜地開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到了這裡，好像情緒都很焦躁，連吳邪都發火了。”
他這話一說，胖子猛地一愣，馬上轉過頭來看向吳邪。其他人也是臉色一變，吳邪自己也心裡咯噔了一聲。
是啊！剛才那股無名火來得簡直毫無道理！吳邪仔細回想，自己剛才怎麼就突然那麼煩躁，看什麼都不順眼？胖子以前再離譜的玩笑都開過，自己從未真正動過氣，剛才怎麼就忍不住擠兌他了？這完全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胖子的反應也過頭了。
“怎麼回事？”胖子也醒悟過來，摸著後腦勺，一臉後怕，“好像剛才真的有點邪門，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根本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