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十字路口般的寬闊主墓道,以及牆角那個與前不同的符號,眾人都停下了腳步。空氣中的寒意似乎更重了些。
吳邪蹲下身,再次試圖辨認那淩亂的刻痕,眉頭緊鎖:“還是看不出來……這真的還是英文嗎?感覺和之前那兩個完全不同。”
胖子湊過來,大大咧咧地說:“管它呢,有個記號總比瞎走強。哎,潘子,你確定這不是你家三爺留的?”
潘子搖頭,語氣肯定:“絕對不是。三爺留記號沒這麼花哨。胖爺,咱們得小心點,記號不一定全是好心引路,也可能是警告。”
張琪琳的目光淡淡掃過那個符號。這是張家的標記,有寶有危險。她的注意力更多被這條丹紅壁畫的主墓道本身所吸引,牆壁上濃烈的色彩和飛天的圖案,隱隱刺激著她混亂的記憶,一些關於盛大儀式和古老禁忌的碎片模糊閃過,但無法成形。
吳邪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胖子,潘子,你們看,這個符號和我們在護城河底、還有剛才洞口看到的,不一樣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安,“如果隻是引路,沒必要換花樣。這符號可能包含著彆的信息,比如……危險等級。”
“危險等級?”胖子嘖了一聲,“小吳同誌,你這大學上的,儘學些嚇唬自己的玩意兒。就幾個扭來扭去的洋碼子,還能看出有粽子還是沒粽子?”
潘子雖然不懂英文,但經驗老道,他壓低聲音道:“小三爺說的不是沒道理。在林子裡遇險時留標記,叫追蹤語言,告訴後來人前麵的情況。這符號變了,可能真意味著什麼。”他簡單解釋了一下追蹤語言的概念。
胖子聽完,臉色稍微嚴肅了些:“照你這麼說,留這記號的人自己也沒把握能活著出來,是給後麵可能來的同伴提個醒?”
“有這可能。”潘子點頭。
吳邪歎了口氣:“所以,這個新符號可能是在警告我們,這條路的儘頭有危險。”
一直沉默的順子突然開口,語氣帶著實際的考量:“那……我們還走這邊嗎?”
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選擇似乎變得艱難起來。
張琪琳的視線從壁畫上收回,落回那個符號,又緩緩掃過兩條漆黑的墓道深處。她的本能沒有給出明確的危險預警,但那條沒有標記的墓道深處,之前驚鴻一瞥的微弱異樣反光,讓她潛意識裡保留了一絲極淡的疑慮。然而,這條有標記的路,至少有人走過。
“走。”她突然開口,聲音清冷而簡短,打破了沉默。
所有人都看向她。這是她下來後極少主動發表意見。
吳邪驚訝地問:“琪琳?你覺得……走這邊安全?”他下意識地更信任她的判斷。
張琪琳沒有直接回答安全與否,隻是抬手指了一下那個符號,又指向刻有符號的墓道方向,言簡意賅:“有人走過。”她的邏輯很簡單:有痕跡,代表可通行,至於危險,哪裡都不絕對安全。
胖子一聽,立刻附和:“瞧瞧!還是小祖宗果斷!管他娘的危險不危險,有人走過就是路!總比瞎摸另一條強!胖爺我覺得琪琳小姐說得在理!”
潘子猶豫了一下,看向吳邪:“小三爺,你的意思?”
吳邪看了看張琪琳平靜無波的臉,又看了看那詭異的符號,一咬牙:“琪琳說的對,有標記總比沒有強。另一條道完全未知,風險可能更大。就走這邊,但大家千萬小心!”
意見統一,潘子再次擔當起探路的職責,拿出折疊探棍,小心翼翼地敲擊著地麵,當先向刻著新符號的墓道走去。胖子緊隨其後,嘴裡還嘀咕著:“最好是‘此路有寶’的意思,千萬彆是‘粽出沒注意’……”
張琪琳走在中間,吳邪和順子斷後。這條主墓道異常寬闊,但似乎並不長,潘子謹慎的探路並沒有觸發任何機關。走了不到二百米,前方赫然出現一道巨大的玉門。
玉門的下半部分已經被炸開一個巨大的窟窿,顯然有人捷足先登。
“冥殿的大門!”吳邪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我們走對路了!後麵就是地宮核心!”
胖子興奮地搓手:“他娘的,總算到了!也不知道是阿寧那幫娘們還是誰先幫咱們開了路!”
潘子提醒道:“彆高興太早,裡麵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小心點。”
眾人俯身,依次從破洞鑽入了玉門之後。
胖子迅速打亮幾根冷煙火,用力扔向前方。冰冷刺目的白光驟然亮起,瞬間將門後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