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椒肉絲炒飯的香味混著街邊的塵土氣,成了黑瞎子最熟悉的背景味。
他蹲在馬路牙子上,看著那個叫蘇萬的半大孩子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鏡片後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
送上門的小肥羊,不薅一把都對不起解雨臣天天念叨的“經費緊張”。
“黑爺!楊好他……”蘇萬一臉焦急。
“知道了。”黑瞎子吸溜完最後一口飯,含糊打斷,“心氣高,受了刺激,走這條路不奇怪。攔不住的。”
“那怎麼辦?”
“你想幫他?”黑瞎子放下碗,抹了把嘴,墨鏡精準地對準蘇萬,“想幫你兄弟,光有心不行,得有力。進九門這個圈子吧,好歹有點自保和幫襯的本事。”他這話說得漫不經心,像在討論今天天氣不錯,而不是在拉人下水。
蘇萬愣了兩秒,眼神居然真的堅定起來:“好!黑爺,我跟你學!你收我當徒弟吧!”
“想當我徒弟?可以啊!”黑瞎子嘿嘿一笑,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那個便攜式pos機,動作行雲流水,“學費,先把這個數交了。”他看著蘇萬瞬間垮掉的臉,心情更好了,“行走江湖,技多不壓身嘛!還有,這頓飯,也算你的拜師禮了!”
他黑瞎子的徒弟,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廢棄倉庫裡,他看著蘇萬對著那把鏽跡斑斑的短刀一臉嫌棄。
“嫌醜?就它了!告訴你,從今往後,隻要是動刀的場合,你就隻能用這把刀了。”看著蘇萬欲哭無淚的表情,覺得這學費收得真值。
晚上是文化課,一堆高難度試卷砸過去。“黑爺……學這些有什麼用啊?下墓還要會解微積分嗎?”蘇萬抓耳撓腮。
“腦子不好使,身手再好也是炮灰。知識就是力量,懂不懂?”他翹著二郎腿玩手機,語氣悠閒,心裡卻在盤算這小子到底多久能開竅。等到蘇萬終於能把茶葉包用函數軌跡打飛出去時,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毫不猶豫地掏出那本《有機化學與酒精分子結構》——“下一課,調酒。”
訓練間隙,他也沒閒著。解雨臣的電話來得總是很準時,背景音安靜得像在圖書館。
“又帶新人?看來經費確實寬裕了。”解雨臣的聲音透過電流,依舊清清冷冷。
“花兒爺,您這話說的,我這是為組織培養後備力量,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啊!”黑瞎子叼著煙,語氣誇張,“再說了,這小子自帶乾糧……呃,是學費,不花白不花。”
“他的底細查清了?”
“乾淨得很,就是被黎簇那小子拖下水的普通學生……不過嘛,腦子挺好使,比吳邪當年靈光點。”
“看好他。另外,吳邪那邊……”
“放心,我看著呢。死不了。”他掛了電話,墨鏡下的嘴角彎了彎,普通學生?進了這個圈子,哪還有什麼普通人。
帶著蘇萬去霍家堂口“見世麵”,看著那小子不顧一切地對楊好喊話,黑瞎子心裡嘖了一聲。年輕真好啊,還有力氣為友情熱血沸騰。當楊好那句微不可聞的“等他回來再說”飄過來時,他敏銳地捕捉到蘇萬瞬間亮起的眼神,以及旁邊霍道夫金絲眼鏡後一閃而過的冷光。他打了個哈哈,趕緊把快要淚汪汪的小徒弟拎走,背後霍道夫的視線像針一樣紮人。
“黑爺,他……”蘇萬還在回頭。
“聽見了就行,彆杵那兒招人煩。”他懶洋洋地說,“路是自己選的,得他自己想回頭。”
真正的樂子發生在汪家基地。蘇難那個女人,假裝攻擊湊過來報信,眼神裡的決絕和擔憂可騙不了人。
“快,找到吳邪這裡都是毒氣……讓吳邪趕緊撤!”
他格擋的手臂都沒怎麼用力,嘴上卻不忘調侃:“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看著蘇難迅速敗走,他扭頭就對王胖子和張日山蛐蛐:“聽見沒?趕緊通知小吳邪,他家‘難難’冒著生命危險來送溫暖了。”
王胖子嘖嘖稱奇,張日山一臉無語地問“吳邪自己知道嗎”。黑瞎子樂得肩膀直抖,這種刀尖上跳舞的時刻,不找點樂子多虧得慌。
爆炸聲、槍聲、廝殺聲成了最好的背景音樂。他護在吳邪側翼,解決掉幾個想偷襲的汪家人,動作乾淨利落,甚至還能分心觀察一下張琪琳那邊的情況。那丫頭,身手是真好,就是太悶了,跟啞巴張一個德行。哦,現在可能得叫啞巴張姑娘?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看著吳邪和黎簇那幾個小子劫後餘生的樣子,黑瞎子靠在炸塌半邊的牆上,摸出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解雨臣的電話又來了。
“結束了?”
“嗯,拆得差不多了。”
“傷亡呢?”
“還行,比預想的少。就是您那預算,恐怕又得超支了。”他故意歎了口氣。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傳來解雨臣冷靜無波的聲音:“賬單發我。人沒事就行。”
掛了電話,他看著遠處正在和蘇萬說話的吳邪,那小子脖子上還纏著紗布,臉上卻有了點活人氣兒。黑瞎子吐出一個煙圈,墨鏡遮住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他笑著看戲,插科打諢,好像永遠沒個正形。可他看得比誰都清楚,這局裡的人,掙紮的,痛苦的,選擇的,堅守的……他都看在眼裡。他推一把,拉一下,收點學費,開幾句玩笑,用他自己的方式,護著這些在迷局裡跌跌撞撞的家夥。
煙霧繚繞中,他咧開嘴,露出那口標誌性的白牙。這戲,還挺好看。
至於下次找誰蹭飯……他看著正跟王胖子吹牛的吳邪,心裡有了主意。畢竟,大徒弟嘛,總是要負責給師父養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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