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的好天氣讓人不忍辜負。早餐時，胖子一邊呼嚕嚕喝著粥，一邊提議：“聽說雨村有六條瀑布，咱們來了這些天，還沒正兒八經去看過呢！”
吳邪眼睛一亮：“好啊，今天就去最近的那條看看。”
張起靈默默點頭，已經起身開始收拾東西——他總是用行動代替言語表示同意。
最近的一條瀑布位於住處東北方向約兩公裡處。三人沿著溪流上行，道路漸漸崎嶇，但景色越發幽靜美麗。林木蔥鬱，鳥鳴清脆，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草木清香。
還未見到瀑布，先聞其聲。那是一種低沉而持續的轟鳴，隨著距離拉近，逐漸變得震耳欲聾。轉過一個彎，瀑布的全貌豁然展現在眼前。
一道銀白的水練從二十多米高的懸崖傾瀉而下，砸入底下的深潭，濺起無數水花。陽光照射下，瀑布周圍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美得令人窒息。
“哇塞！”胖子張大嘴巴，“這比照片上壯觀多了！”
吳邪也看得入神。他曾見過許多奇景，但自然的力量總是能以最直接的方式震撼人心。飛濺的水霧撲麵而來，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
胖子已經開始他的“工程師模式”，指著瀑布比劃：“你們說，要是從這裡引一根管子到咱們家，不就是天然淋浴了？再整個小水輪機，連電費都省了！”
吳邪哭笑不得：“你就不能單純欣賞一下美景嗎？”
“胖爺我這是實用主義！”胖子理直氣壯，“美景要欣賞，實用價值也要開發嘛！”
張起靈沒有參與討論，他獨自走到潭邊一塊平坦的巨石上，盤腿坐下，麵朝瀑布，背影在巨大的水幕前顯得格外安靜孤寂。
吳邪看著他的身影，忽然想起在青銅門前的那段時光。那時的張起靈也是如此，靜默如磐石，仿佛能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他不再打擾胖子異想天開的規劃，自己找了處乾燥的地方坐下，閉上眼睛，任由水汽撲麵，傾聽瀑布的轟鳴。奇妙的是，在這震耳欲聾的聲音中，他的心反而漸漸平靜下來，連日來的雜念仿佛都被水流衝刷而去。
當他再次睜眼時，發現張起靈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胖子則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根長樹枝，正試著測量水深。
“彆掉進去了！”吳邪喊道，聲音在瀑布聲中顯得微弱。
胖子回頭比了個ok的手勢，繼續他的“勘探工作”。
過了一會兒，潭邊小路上走來幾個人，看樣子是來遊玩的遊客。一對年輕情侶，還有一個帶著孩子的三口之家。他們看到瀑布時都露出驚歎的表情，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小男孩尤其興奮，指著張起靈的方向對父母說：“看那個叔叔好像石頭人啊！”
孩子的父親趕緊捂住他的嘴，尷尬地朝吳邪笑了笑。吳邪回以友善的微笑，表示不介意。
那對情侶中的女孩注意到胖子拿樹枝測水深的滑稽樣子，忍不住偷笑。胖子這才意識到有人來了，趕緊收起樹枝，假裝若無其事地欣賞風景。
遊客們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潭邊又隻剩下他們三人。胖子湊到吳邪身邊，壓低聲音說：“剛才胖爺我測量了一下，這潭子深著呢，起碼有三米多。”
吳邪無奈：“你還真去測了啊？”
“那當然，科學精神！”胖子得意地說，然後又壓低聲音，“不過你說小哥在那坐這麼久，想什麼呢？”
吳邪看向張起靈的背影，輕輕搖頭：“不知道。也許什麼都沒想，就是...感受。”
正如他所說，張起靈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瀑布的水花濺濕了他的頭發和衣衫，但他毫不在意，仿佛與這方山水達成了某種默契。
中午時分，三人就在瀑布旁找了塊平坦的岩石野餐。胖子帶來的烙餅和醬肉簡單卻美味，就著轟隆的水聲吃起來彆有一番風味。
餐後，吳邪試著靠近瀑布底部，感受那種被水汽包圍的感覺。站在瀑布正下方抬頭望，水流如萬馬奔騰般傾瀉而下，讓人不禁感歎自然的偉力與人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