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灰塵緩緩沉降，露出那片狼藉。坍塌的範圍不大，但極其精準，正好覆蓋了他之前所在的那一小片區域。
燃燒的雜物被掉落的建築材料壓滅了大半，隻剩下幾縷青煙嫋嫋升起，混合著灰塵和焦糊味，形成一股難聞的氣味。
吳邪緩緩轉過頭，看向身旁依舊抓著他胳膊、麵色凝重的張琪琳。她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雙淡然的眸子裡，此刻清晰地倒映著尚未完全平息的、冰冷的殺意。
“謝……謝謝。”吳邪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一次，是真的與死神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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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琪琳鬆開了手，目光依舊銳利地掃視著那片廢墟，以及廢墟後方仿佛空無一物的虛空。她能夠感覺到，那股引發坍塌的惡意能量，在完成破壞後，就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乾淨得令人心驚。
“能量波動。”她言簡意賅地吐出四個字，肯定了這不是意外。
吳邪深吸了幾口充滿灰塵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那片精準的坍塌區，又看了看旁邊還在冒著青煙的電閘箱，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又是他？”吳邪的聲音低沉下來，不是疑問，而是帶著壓抑怒氣的肯定。
這一次，不再是汙蔑、陷害或者小打小鬨的衝突。這是直接衝著要他命來的！手段狠辣，計劃周密，而且利用了環境，偽裝成意外事故！
張琪琳點了點頭，補充道：“很隱蔽。瞬間爆發，瞬間消失。”她頓了頓，指向那片廢墟，“目標，隻有你。”
吳邪明白了。吳悠，或者說他背後的那個“係統”，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決定下死手了。這次是精心策劃的“意外”，下一次呢？
他走到廢墟邊緣，忍著嗆人的灰塵，仔細觀察著坍塌的痕跡和那個爆裂的電閘箱。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地下工作者”，他本能地開始分析現場。
“電閘過載引發短路，火花引燃雜物，同時……關鍵承重結構被提前弱化？”吳邪蹲下身，撿起一塊斷裂的水泥塊，看著上麵某些不自然的斷裂麵，眉頭緊鎖，“這需要非常精確的計算和對建築結構的了解……那個‘係統’連這個都能做到？”
這已經超出了普通超自然力量的範疇，涉及到了物理規則的精細操控。
“能量，可以乾涉物質。”張琪琳在他身邊說道，語氣肯定，“但消耗很大。這種精度，不是常態。”
這意味著，為了這次絕殺，吳悠或者說他背後的係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同時，也展現了其危險性和必須儘快除掉的緊迫性。
遠處已經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和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圖書館其他區域的人被這裡的巨響驚動了。
“我們得離開這裡。”吳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能讓人發現我們和這次‘事故’有關。”
張琪琳點了點頭。
兩人迅速沿著來時的路，從另一個方向的樓梯離開了舊圖書館，將身後的混亂和逐漸響起的驚呼、議論聲拋在腦後。
走在回據點的路上，夕陽的餘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氣氛有些沉重。
“不能再被動防守了。”吳邪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帶著一絲決絕，“他這次失敗，隻會讓他下次的手段更加極端和隱蔽。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在他下一次動手之前，找到他的破綻，揪出那個‘係統’的核心。”
張琪琳看向他，眼神表示同意。
“他動用這種級彆的能量，不可能毫無痕跡。”吳邪繼續分析，眼神銳利，“你說能量波動瞬間消失，但引發這麼大的物理破壞，必然會留下某種‘回響’或者‘殘餘’。我們能利用這個嗎？”
張琪琳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可以嘗試追蹤。能量源……有‘味道’。”她用了比喻，指向自己的鼻子，“剛才那種……很特彆。”
就像每個人有獨特的氣味，不同性質的能量波動，在張琪琳這種級彆的感知者看來，也擁有獨特的“印記”。
“好！”吳邪精神一振，“那我們就有方向了！以這次坍塌事故的能量殘餘為線索，反向追蹤！就算不能直接定位吳悠，至少也能摸清他那個‘係統’的能量性質和活動規律！”
他看向張琪琳，眼神中重新燃起了鬥誌：“今晚就開始？”
張琪琳沒有任何猶豫：“嗯。”
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夜幕降臨。
一場由追殺引發的、更加激烈和危險的反追蹤與反擊，即將拉開序幕。
吳邪知道，他與吳悠及其背後那個詭異係統之間的戰爭，已經進入了你死我活的白熱化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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