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潮濕的空氣中劈啪作響,頑強地對抗著從洞穴深處湧來的陰冷。
屍蟞群在灼熱的光與焰麵前焦躁地翻湧,如同黑色的潮水撞上無形的堤壩,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沙沙”聲和瀕死的“吱吱”尖鳴。
焦糊與一種難以形容的腥臭氣味混合,彌漫在狹窄的甬道裡,幾乎令人作嘔。
“保持陣型!壓上去!彆給它們喘息的機會!”吳邪的聲音在火光跳躍的陰影裡顯得異常冷靜,他緊盯著屍蟞群的動向,指揮著隊伍緩緩向前推進。
強光手電的光柱穿透煙霧和晃動蟲影,努力探尋著前方更深沉的黑暗。
黑瞎子手裡的火焰噴射器穩定地吞吐著火舌,他臉上不見緊張,反而帶著點興奮的潮紅,嘴裡還不忘念叨:“嘿,這玩意兒可比冷兵器帶勁兒多了!瞎子我就喜歡這熱熱鬨鬨的場麵!”
王胖子一邊奮力揮舞著工兵鏟,將一兩隻試圖從側翼石縫鑽過來的屍蟞拍成肉泥,一邊喘著粗氣抱怨:“帶勁兒個屁!胖爺我寧願回去跟粽子摔跤!這玩意兒也忒多了,沒完沒了啊!天真,咱這得走到啥時候是個頭?”
“少廢話,節省體力!”解雨臣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他動作不如王胖子大開大合,但工兵鏟每一次揮出都精準而高效,格擋、拍擊,將靠近的屍蟞清除,氣息還算平穩,“跟著吳邪,注意腳下,這路越來越滑了。”
確實,腳下的路不再是粗糙的開鑿麵,而是覆蓋了一層濕滑黏膩的苔蘚,在幽暗的光線下泛著不祥的深綠色。
甬道依舊向下傾斜,仿佛沒有儘頭,兩側的石壁上也爬滿了類似的苔蘚和不知名的菌類,濕漉漉地反射著手電光。
張琪琳緊貼在吳邪身側半步的位置,她沒有動用任何工具,那雙淡然的眸子在昏暗光線下仿佛能夜視般,精準地捕捉著任何可能突破火線防禦的漏網之魚。
她的動作簡潔到極致,往往隻是手指一彈,或腳尖輕點,那試圖偷襲的屍蟞便瞬間僵直或爆裂,無聲無息地化解危機。她的存在,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吳邪身周護得密不透風。
隊伍末尾的張起靈,沉默得如同融入陰影的石像。他不再有放血的意圖,隻是靜靜地跟著,但他的目光卻如同最精密的雷達,不斷掃視著後方和頭頂的黑暗,確保沒有任何威脅從背後襲來。
偶爾,他的目光會在前方吳邪和張琪琳的背影上短暫停留,那古井無波的眼底深處,無人知曉在思索著什麼。
在火焰和協作的防禦下,屍蟞群的攻勢終於被遏製、擊退。黑色的“潮水”漸漸消退,隻留下滿地狼藉的蟲屍和空氣中令人不適的氣味。
火焰噴射器的燃料似乎也消耗了大半,火勢漸弱。黑瞎子關掉了閥門,甬道內瞬間陷入了更深沉的黑暗,隻有幾道強光手電的光柱在不安地晃動。
“暫時安全了。”吳邪示意大家停下,他微微喘息著,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不僅僅是累,更是精神高度緊繃的消耗。他用手電光仔細照射著前方依舊深邃的甬道,以及腳下濕滑的路麵。
“他娘的,總算消停了……”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顧不得臟了,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汗和不知是汗水還是濺到的汙漬,“這鬼地方,還沒見著正主,就先給咱來了個下馬威。”
“這才隻是開始,胖子。”黑瞎子檢查著他的火焰噴射器,語氣依舊輕鬆,但話裡的內容卻讓人輕鬆不起來,“看這屍蟞的規模和活躍度,下麵埋著的‘東西’,恐怕不是善茬。而且,你們沒覺得,這空氣裡的味道,越來越怪了嗎?”
經他提醒,眾人才更加留意到,除了屍蟞的腥臭和火焰的焦糊味,空氣中確實彌漫著一股更加若有若無、卻仿佛能滲透進骨髓裡的陰冷氣息,帶著陳腐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感。
解雨臣蹲下身,用手指抹了一點地麵濕滑的苔蘚,在指尖撚開,湊到鼻尖聞了聞,眉頭緊鎖:“這苔蘚……不是自然生成的品種。還有這濕度,太不正常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持續散發著水汽。”
吳邪點了點頭,他的感覺更為清晰。不僅僅是氣味和濕度,自從進入這條向下的甬道,張琪琳之前感知到的那股“汙濁”能量,似乎變得更加清晰和活躍了,如同無形的蛛網,彌漫在周圍的空氣和石壁之中。而那個沉寂的“核心”,也仿佛更近了一些。
“都小心點,”吳邪沉聲提醒,目光掃過眾人,“這裡的一切都不正常。苔蘚、空氣、還有剛才的屍蟞,可能都受到下麵那個‘東西’的影響。儘量不要直接接觸任何不明物體。”
他看向張琪琳:“琪琳,感覺怎麼樣?那個‘核心’還有那些‘藤蔓’?”
張琪琳閉目凝神片刻,睜開眼,指向甬道深處:“核心,更近了。‘藤蔓’……很活躍,在‘呼吸’。”
“呼吸?”王胖子打了個寒顫,“我說琳妹子,你能不能說點陽間的話?啥叫‘呼吸’啊?聽著怪瘮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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