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星娘的魂體已經撞上了命格簿。
她沒有武器,沒有道法,隻有一具由星塵與執念凝聚的殘魂。
可就在她撞上“張宇”二字的瞬間,那原本如鐵鑄般不可動搖的名字,竟微微一顫,像是被風吹動的紙頁。
緊接著,一行極小的字跡浮現,如蟲蟻爬行,卻字字誅心:
“或可改,需以凡器破天契。”
張宇呼吸一滯。
凡器?破天契?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鋤頭——木柄裂開,鐵頭鏽蝕,麻繩發黑,這是父親在春耕時用來翻土的農具,是母親趕黃皮子精時拍在地上的凶器,是他在靈骸田裡一鋤一鋤挖出地脈靈根的夥伴。
不是法寶,卻是他最親的“命”。
“嗬……”他忽然笑了,笑聲低啞,卻帶著燎原之火的瘋狂,“原來不是我不配改命。”
他抬起眼,眸中銀光暴漲,仿佛有整條星河在燃燒。
“是你們,從不敢想——一把鋤頭,也能劈開天!”
怒吼聲中,他雙臂高舉,鋤鋒直指命格簿裂口!
就在這刹那,井底鴉一聲不鳴,雙翼猛然展開,羽翼間星屑如雨灑落。
它銜起那柄鏽跡斑斑的鋤頭,振翅衝天,身影化作一道銀虹,直射星圖核心!
心影鴉,銜鋤入星圖!
虛空中,那道赤腳少年的幻影再次浮現——他不再是旁觀者,而是與張宇心意合一的命運投影。
他淩空躍起,鋤頭劃破蒼穹,帶著開天辟地之勢,狠狠劈向那行“張宇,終局:獻祭靈骸,重啟天師”!
“哢——!!!”
一聲巨響,仿佛天地斷裂。
命格簿,裂了。
一道猙獰的口子自“張宇”之名蔓延而上,貫穿整片竹簡。
無數名字從裂口中脫落,如枯葉般飄散,化作飛灰。
那些曾被注定“夭折”“背叛”“墮魔”“成神”的命格,儘數崩解,因果鏈條寸寸斷裂。
井觀星使慘叫一聲,頭頂星發寸寸斷裂,身形如沙礫般開始潰散。
他瞪大僅存的一隻眼,嘶聲力竭:“你毀了天序!你毀了天序啊——!”
可張宇已聽不進。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裂口深處。
那裡,竟浮現出一張麵孔——枯槁、灰敗、雙目空洞,跪伏在地,雙手高舉,似在乞求饒恕。
那人身披天師道袍,胸前繡著“龍虎鎮山印”,可麵容卻寫滿恐懼。
而在他麵前,站著一個少年。
赤腳,短褲,t恤臟得發黑,手裡拎著一塊紅磚。
那是七歲的張宇。
就在那個暴雨夜,他用板磚拍碎了闖入菜園的黃皮子精頭顱,血濺滿牆。
而那一幕,竟被命格簿封存為“初代天師隕落之因”!
“……那是我?”張宇瞳孔驟縮,心如雷擊。
歸藏童跪在星稻田中,聲音顫抖如風中殘燭:“不是未來……是上一輪回。我們……已經死過一次了。這一世,是逆命族最後的火種。”
鋤頭從虛空中墜落,砸進靈骸田,激起一圈銀光漣漪。
刹那間,星稻齊鳴。
每一株稻穗都亮起微光,映出不同的未來——
他身穿道袍,立於藏經閣頂,手中卷軸焚天;
他腳踏黃泉橋,身後萬鬼俯首;
他獨戰昆侖巔,一鋤劈開雲海,群仙退避;
他沉默跪地,將靈骸親手獻上祭壇……
再無統一終局。
命運的鎖鏈,斷了。
井底鴉緩緩盤旋而上,羽翼灑落星屑,在空中凝成一行字,如天道批注,又似命運嘲諷:
“第一百三十六回,天師,輪到你簽到。”
張宇站在井心,風卷起他破舊的衣角。
他彎腰,從泥土中拾起那塊曾拍死黃皮子的紅磚,輕輕拂去塵土。
磚麵斑駁,卻隱約浮現出“藏經閣”三個小字——那是他幼年刻下的“領地標記”。
他將紅磚綁上鋤頭,繩結打緊,像綁住一段宿命。
然後,他抬手,將這柄既平凡又逆天的農具,狠狠擲入反星井!
鋤頭墜入井水的瞬間,係統在他腦海中低語,聲音古老而冰冷,仿佛來自地心深處:
“命格可裂,天契可逆。”
“下一站:龍虎山——”
“該收租了。”
井水翻湧,銀光暴漲。
反星井中,星圖劇烈震蕩,命格簿的裂口猛然擴張,灰霧噴湧而出,如亡魂吐息。
無數殘缺的名字在霧中飄蕩,像被撕碎的劇本殘頁,隨風四散。
歸藏童伸手,接住一縷灰霧。
夢土在他掌心滲出,如活物般蠕動,漸漸顯影——
一座古閣,隱於雲霧深處。
朱漆大門,銅釘森然。
閣頂懸匾,字跡蒼勁:藏經閣。
而閣內,燈火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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