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無數微光自四麵八方彙聚,如螢火歸巢,儘數湧入他心口。
那團火轟然暴漲,從血脈中衝出,與廟中投影的青焰相連!
兩團火,一虛一實,終於交彙。
廟中“他”的投影緩緩睜眼,嘴角竟浮現一絲笑,隨即化作青煙消散。
而地底深處,傳來一聲沉悶巨響——
轟隆!
地麵裂開,一道由凝固黑血與骨灰鋪就的階梯,自裂縫中延伸而下,通向無儘幽暗。
風停了,火熄了,連阿黃的吼聲都戛然而止。
張宇喘息著,單膝跪在裂口邊緣,胸口青焰未滅,反而靜靜燃燒,像一顆活著的心臟。
就在這死寂之中——
身後,那具無頭的鬼將殘魂·黑甲,忽然動了。
它緩緩跪地,斷裂的刀深深插入石縫。
無頭的脖頸上,黑霧翻湧,竟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嘴唇微動,聲音沙啞如鏽鐵摩擦:
“守墓人……火重燃……門可開……”
張宇猛然回頭,一把扶住顫抖的阿黃,死死盯著那團黑霧。
張宇渾身一震,心口的青焰猛地跳動,仿佛被某種古老契約喚醒。
他低頭看向阿黃——靈犬金瞳染血,四肢顫抖,卻仍死死咬住他的褲腳,不肯退後半步。
它看得見,那階梯之下,不是地底,而是“門後世界”的倒影。
可他已經沒有退路。
“百家執念,借我一燃!”他低吼一聲,踏上由黑血與骨灰鋪就的階梯。
每一步落下,腳下便騰起幽青火痕,像是大地在回應他的血脈。
空氣越來越冷,可胸中之火卻越燒越烈,幾乎要將五臟六腑焚成灰燼。
階梯儘頭,是一片懸浮於虛無中的石台。
中央鐵鏈交錯,纏繞著一道殘破道魂——正是張昭陽!
叔父雙目緊閉,麵容枯槁,頭頂懸著那方黑氣繚繞的石印,鎖鏈上刻滿逆轉符文,每一道都浸透怨煞之氣。
他的魂體正在緩緩崩解,如沙漏中的細沙,一點點滲入地底裂縫。
“叔父!”張宇衝上前,斷厄刃橫掃,斬向鎖鏈。
“鐺——!”
火星四濺,刀刃竟被彈開,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崩裂。
那鎖鏈紋絲不動,反而發出低沉嗡鳴,黑氣暴漲,化作無數細小鬼臉嘶吼咆哮。
【警告:封印鎖鏈受‘影咒’加持,凡鐵不可破。
唯有心火可灼其本源。】
係統提示音在腦中炸響。
張宇咬牙,一把撕開衣襟,露出心口那團跳動的青焰。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掌狠狠按上鎖鏈!
“啊——!!!”
劇痛如萬針穿心!
心火順著掌心湧入鎖鏈,青焰與黑氣激烈交鋒,發出刺耳的腐蝕聲。
鎖鏈開始發紅、扭曲、崩裂!
一道道裂痕蔓延而上,黑氣哀嚎退散。
“哢……嚓!”
最後一道鎖鏈斷裂!
張昭陽的殘魂猛然一顫,雙眼驟然睜開——那一瞬,沒有光,隻有無儘的黑暗與悲憫。
他沒有說話,隻是朝張宇輕輕一點。
下一秒,殘魂化作一道黑金流光,直衝而來,沒入張宇眉心!
“轟——!”
記憶洪流炸開!
百年前,雪夜血戰——三清印台崩裂,影咒自地底爬出,化作人形黑影,欲奪族譜掌控血脈命脈。
張昭陽為護《張氏守譜錄》,以身飼咒,將影咒封入己身,真魂卻被囚於此地,永世不得歸宗。
那一戰,七廟崩塌三座,百家願力化灰,守墓人血脈幾近斷絕……
“原來……你是替我死的……”張宇跪倒在地,淚水未落,卻已化作火線從眼角灼出。
【血脈契合度78,解鎖‘守墓人之瞳’——可窺見封印裂痕。】
係統轟鳴,雙目劇痛。
他猛然抬頭,視野驟變——天地之間,無數金色裂痕浮現,如蛛網般遍布虛空。
那是封印的傷痕,是“門”即將徹底開啟的征兆!
而更遠處,龍虎山方向,九口枯井同時噴血,血柱衝天而起,倒映星河。
井底傳來低沉倒計時的回響——
“九……八……七……”
斷厄刃在他手中震顫,刀身燃起青焰,仿佛回應主人覺醒的命火。
就在這時,地麵之上,昏迷的小禾猛然睜眼,瞳孔渙散,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哥哥!你的眼睛……在流火!”
張宇未應,隻是緩緩握緊斷厄刃,望著那通往人間的血階儘頭,低語如誓:
“火是命,不是刀……但我,既為燃料,亦可成火。”
【終極任務:歸宗認印。
目標:三清印台。
狀態:萬鬼開陰——已啟。】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雙膝一軟,青焰驟斂,整個人如斷線傀儡般轟然倒下。
風止,火滅,萬籟俱寂。
三日後,張宇在村中老屋醒來。
腦中,一道斷續的聲音悄然響起,沙啞、虛弱,卻帶著撕裂時空的急迫:
“快跑……他們已在天師府布下‘替身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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