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去,井口早已不見,頭頂是一片翻湧的黑霧,如同活物般緩緩旋轉,中央浮現出一張巨大虛影——那是地脈意誌的化身,由萬年香煞與地氣凝成,形如老嫗,眼窩深陷,口中吐出百人齊哭之音:
“救她,你成逆子;不救,你失至親。選吧,守墓人。”
張宇冷笑,心火暴漲,雙目赤紅如燃:“我不選。我要她活著,也要這封印不破——我要改命!”
他猛然抬手,掌心靈力奔湧,纏繞在板磚上的圍巾驟然燃燒!
不是凡火,而是以“心火燃契”點燃的念火——以血脈為引,以執念為薪,以逆天之誌為焰!
“點化——念火索!”
圍巾在火焰中化作一條蜿蜒火蛇,通體由記憶織就:母親織圍巾的指尖、冬夜背他走山路的背影、雨中校門口的等待、病床前熬藥的剪影……每一寸火焰都跳動著真實的溫度。
火索破空而出,如龍探爪,直刺井心深處!
黑霧劇烈翻騰,地脈哀鳴。
火光映照出井底核心——一座由香骨堆砌的祭壇,中央懸著一具透明魂體,四肢被九道符線貫穿,口中塞著一枚漆黑咒符,正是“斷親咒”。
那是斬斷血脈牽連、使人遺忘至親的邪術。
而那魂體,正是張宇的母親。
她睜開眼,看見火索儘頭的少年,淚水瞬間滾落,化作黑珠墜地,發出“滋”的輕響。
“宇兒……走……”她聲音破碎,像是被無數人同時低語,“娘自願的……三年前我就該死,是地脈用我的執念續命,讓我‘活著’,隻為守這封印……若你破它,幽冥道千年布局即成,萬鬼開陰,人間成墟……走啊……彆看我……”
張宇站在祭壇前,渾身顫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痛——心被撕開的痛。
他緩緩抬起那塊纏滿念火的板磚,磚麵浮現母親笑臉,圍巾紋路化作符陣,血絲般的紋路跳動如脈搏。
“你說自願?”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那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沒有娘?”
“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看著你半夜跪在井邊,一寸寸割自己的魂喂黑影?!”
他猛然抬頭,雙目如裂,心火衝天而起!
“我不認這命!不認這規矩!不認這狗屁封印!”
“我娘在哪兒,哪兒就是家!誰動她,我就砸誰的天!”
磚落如雷!
“轟——!”
第一擊,砸斷左臂符線!
虛空中炸開一道血光,井壁百掌齊顫,祖先哀鳴。
第二擊,右臂符線崩裂!
地脈翻湧,黑霧如潮退散。
第三擊,砸向“斷親咒”!
“住手!”地脈老嫗怒吼,黑霧凝聚成巨掌拍下!
“我張家,護一人,就是護天下!”
千鈞一發之際,板磚上驟然浮現出無數虛影——那是曆代張家先祖的殘念,本該湮滅於歲月,此刻竟因張宇的“逆祭”而共鳴!
他們齊聲怒吼,魂影交織,化作一道血色屏障,硬生生扛住地脈一擊!
“轟隆——!”
祭壇崩塌,符線儘斷!
母親的魂體脫困,輕飄飄落入張宇懷中,溫熱如生。
可就在這刹那——
井口炸裂!
滔天香灰衝天而起,在夜空中凝聚成兩個巨大篆字,筆畫由燃燒的骨灰勾勒,烈焰不熄:
不認
兩字橫貫山村上空,十裡可見。
遠在龍虎山玉清殿中,閉目靜修的玉清天師猛然睜眼,一口鮮血噴出,染紅身前水晶胎盤。
那“偽神胎”本是幽冥道千年培育的至邪之物,以萬嬰怨念為基,此刻竟裂開一道細縫,黑霧絲絲溢出。
而係統冰冷的聲音,也在張宇識海中響起:
【檢測到“逆祭祖”行為——“形意點化·香骨篇”進階完成】
【解鎖:先祖戰魂·可召冷卻中)】
【警告:封印鬆動,地脈異動,香骨井……已不可逆】
張宇抱著母親的魂體,站在崩塌的祭壇上,心火緩緩收斂。
他低頭,輕聲道:“娘,我帶你回家。”
魂體微顫,嘴角終於揚起一絲久違的笑:“我兒……長大了……”
可就在此時——
井底最深處,那具玉骨孩童緩緩抬頭,空洞眼窩望向張宇,聲音輕如囈語:
“燈……要滅了。”
風起,井口殘灰飄散。
祠堂方向,一盞幽綠小燈悄然亮起。
一個瘦小身影提燈而行,赤足踩雪,每一步,地上都浮現出褪色的紅圍巾碎片。
燈焰忽明忽暗,映出他臉上詭異的笑。
小折猛然驚醒,從夢中坐起,冷汗涔涔。
她顫抖著望向窗外,瞳孔驟縮——
“……哭燈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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