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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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新稻破土而出!
通體漆黑如墨,稻穗卻晶瑩若夢,每一粒米都微微發亮,像是封存了千萬句未出口的哭泣、未實現的願望、未抵達的歸途。
風過,稻浪輕搖,仿佛有人在低語。
夢砂女悄然走近,素手輕撫那株稻穗,指尖掠過夢晶般的米粒,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什麼。
“它該叫‘夢稻’。”
張宇望著那株在黑土中倔強生長的稻子,胸口守墓印隱隱發燙。
他緩緩點頭,聲音沙啞卻堅定:
“從今往後,沒人收的命,沒人聽的哭,我田裡都種著。”雨未歇,風仍嘶吼。
夢砂女指尖輕撫那株新生的夢稻,指尖掠過晶瑩米粒時,一縷極細的夢絲自稻穗中逸出,纏上她蒼白的指尖。
她瞳孔微縮,仿佛被什麼刺中——那是一段無聲的呐喊,一個女人跪在田埂上,望著被洪水衝垮的莊稼,嘴裡喃喃:“隻要他們能吃飽,我餓死也甘願。”
她猛地收回手,呼吸微顫。
“它……不隻是稻子。”她低語,聲音裡竟帶了一絲敬畏,“你在把‘執念’養進地裡。”
張宇沒說話。
他望著眼前這片由靈骸空間與現實交疊而成的黑花林,金色的彼岸花如火燃燒,而中央那一片漆黑如墨的稻田,卻在夜風中輕輕起伏,像一片沉睡的海洋正緩緩蘇醒。
每一株夢稻都微微發亮,仿佛體內流淌著未儘的魂光。
他抬手一揮,靈骸之力如潮湧動,百裡之內,凡是沾染過張家血脈淚水的土地——祖墳邊、老屋牆角、山道拐彎處、井台石縫間……皆有夢稻種子破空而降,落地生根,刹那抽穗!
現實與夢境的界限,在這一刻被徹底撕裂。
空中,一道肉眼難見的靈脈悄然貫通,自張家祖墳直通陰夢海殘墟。
黑花林上空,雲層翻滾,竟凝成一片倒懸的稻田虛影,隨風搖曳,宛如天地共鳴。
冤墨童懸浮半空,墨色身軀劇烈震顫。
他本是夢魘殘渣所化,天生憎恨執念與記憶,可此刻,麵對這片稻田,他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
“你不是在鎮壓怨魂。”他聲音發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張宇所做之事,“你是在……養夢。”
一字落下,天地寂靜。
就連那曾吞噬萬夢的夢魘鯨殘影,此刻也化作點點熒光,如螢火般繞著稻田盤旋,似在朝拜。
歸心舟緩緩靠岸,停入一座由枯骨與夢石壘成的古老船塢。
艄公——那位從不言語、隻知擺渡的夢舟老者——終於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歲月溝壑的臉。
他拄著鏽跡斑斑的船舵,一步步走向岸邊。
“門已開。”他沙啞開口,聲音像是從九幽之下爬出,“夢已渡。”
他將鏽舵狠狠插入大地,轟然一聲,地脈震顫,一道裂縫自舵尖蔓延百裡,直通昆侖龍脈支係。
那不是普通的裂痕——而是門的輪廓,一扇橫跨陰陽的巨門,正緩緩蘇醒。
“守墓人……”艄公轉身,渾濁目光落在張宇身上,竟含著一絲欣慰,“不再是孤身。”
話音未落,他身軀開始崩解,化作萬千銀砂,隨風飄散,融入夢稻之間。
一粒砂,便是一段被遺忘的擺渡記憶。
張宇佇立原地,久久未動。
他回望靈骸稻田——那一片由係統開辟、由血祭喚醒、由執念澆灌的虛無之土——忽然瞳孔一縮。
在夢稻最中央,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座無名小墳。
墳頭低矮,雜草叢生,隻插著半截破舊竹竿,竿頭還纏著幾縷發黃的草繩。
那是他父親生前插秧時用的杖,斷了一半,被他隨手扔在老屋角落,早已腐朽。
可現在,它靜靜立在這裡,像一座碑。
夢繭婆不知何時已站在墳邊,銀針收於袖中,眼神深邃如井。
“你忘了太多。”她輕聲道,像是歎息,又像是安撫,“可她們記得。”
張宇心頭猛地一震。
他低頭,看向自己心口——那枚龜裂的守墓印深處,那扇曾緊閉千年的“守墓人”虛門,竟微微開啟了一線。
門後,不再是無儘黑暗。
而是一片遼闊的稻田,晨光熹微,水波蕩漾。
田中,兩個身影並肩而立,赤腳踩在泥水中,正低頭插秧。
一個背影熟悉得讓他窒息——是年少的自己。
而另一個……是個穿灰袍的童子,眉心一點朱砂,手持一卷殘破古圖,動作輕柔,仿佛在種下的不是秧苗,而是命運。
那童子忽然側頭,朝門縫外的張宇一笑。
無聲。
卻如驚雷貫耳。
風過,夢稻輕搖,晶米低語,似有萬千亡魂在輕聲喚他姓名。
張宇緩緩跪下,雙膝陷入黑土。
麵前,靜靜擺放著三物——
一雙補了十七次的布鞋,鞋尖磨破,曾屬於他母親;
一頂被雨水泡爛的草帽,帽簷下壓著半張發黃的全家福;
還有一本……沒有字的冊子,封皮上,刻著四個古篆:《守墓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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