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炊煙凝在半空,連井水都失去了波瀾。
整個紙城仿佛被這句話釘住,無數紙人僵立原地,眼眶深處泛起裂痕。
張宇站在門檻上,目光沉得像壓著千層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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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隻是緩緩蹲下,從念稅陣邊緣掬起一捧黑土——那是魂田最深處的冥壤,浸透了亡者未斷的執念與生者不肯放下的牽掛。
他將土輕輕放入守燈紙相的燈中。
“你不是忘了……”張宇聲音低啞,卻如雷貫耳,“是有人,逼你忘了。”
刹那間,燈中黑土翻湧,一道微光自泥心亮起。
畫麵浮現——
一個女人坐在油燈下縫衣,針線細密,布是粗麻的藍格子。
她低頭時,發絲垂落,遮住半邊臉,隻露出嘴角溫柔的弧度。
窗外雪落無聲,屋內火塘微紅。
一個小男孩蜷在炕角,懷裡抱著破舊的布老虎,睡得香甜。
是秧婆婆。
也是守燈紙相記憶裡,那個被焚心爐燒成灰燼的“母親”。
可更令人窒息的是——這一幕,竟與秧婆婆稻穗眼中流出的黑淚,完全重合!
同一段記憶,被兩個人以不同身份珍藏,又被同一把火,反複焚燒九百年。
張宇瞳孔一縮。
這不是巧合。
這是獻祭。
“原來……你們都是被選中的守燈人。”他喃喃。
就在這死寂之中,紙城娘緩緩走來。
她懷中抱著上百個空繈褓,每一步都讓大地滲出血痕。
她走到山村屋前,輕輕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走進那間小小的臥房。
床邊,有個老式搖籃。
她將一個空繈褓放進搖籃,動作輕柔得像怕驚醒一個夢。
然後——
咯吱……咯吱……
搖籃,自己晃了起來。
緊接著,一聲嬰兒啼哭,撕破死寂,響徹紙城!
“哇——!”
不是幻覺!
不是執念回響!
那是真魂的哭聲!
刹那間,全城紙民齊齊跪地,紙身崩裂,無數透明真魂自軀殼中掙脫而出,顫抖著、哭喊著,撲向彼此——
母尋子,妻尋夫,兄尋弟,友尋故人……
九百年來第一次,他們不再是紙做的影子。
他們是回家的人。
歸藏童浮現在虛空,指尖劃過靈骸邊界,一道裂痕自哭街儘頭蔓延而出,如同大地睜開的眼睛。
裂痕所過之處,青石小路自紙城延伸而出,直通山村籬笆門——
路通了。
係統低語在張宇識海響起:
【靈骸·城律——完整度37】
他沒笑,也沒動。
隻是望著昆侖雪峰的方向,輕聲道:
“娘……我給你……造了個家。”
話音未落,天邊一點黑影破雲而來。
稻語鴉自雪峰飛回,羽翼染霜,落地時,一片鴉羽飄然墜地,化作一行字跡:
第一百一十三次……有人,回來了。
晨霧尚纏屋簷,張宇立於籬笆前,手中緊攥著母親那條褪色的藍格圍巾——
昨夜歸藏童在他耳邊低語的那句話,仍在心頭回蕩:
“落鈴坡的鈴……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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