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大師!求求您!救命啊!”
她根本沒在意陸離年輕得過分的臉,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陸離攤前渾濁的泥水窪裡,冰冷的汙水濺了陸離一褲腳。
她雙手死死扒住陸離那張破桌板的邊緣,指甲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哭腔和極致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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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女兒,求求您!多少錢我都給!我…我實在找不到人了……他們都走了,就剩您了!求您發發慈悲!”
陸離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大禮和淒厲的哭喊驚得差點從馬紮上翻下去。
他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扶,又頓住了。倒不是因為嫌棄泥水,而是就在這婦女撲近跪下的瞬間。
嗡!
他眼前的世界驟然蒙上了一層詭異的濾鏡。
在普通人眼中,這隻是一個淋成落湯雞、崩潰哭嚎的可憐婦人。
但在陸離那雙獨特的灰瞳視野裡,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粘稠如墨汁的黑氣,正像無數濕漉漉、糾纏蠕動的發絲,死死地纏繞、勒緊在婦女的脖頸上。
幾縷更細的黑氣如同活物,正試圖鑽進她的口鼻。
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這些“發絲”上,還不斷滴落著一種隻有他能看見的、散發著陰冷腐朽氣息的暗紅色血液。
鬼氣!
極其凶戾、帶著強烈怨念和某不甘的鬼氣,纏上她的東西,絕非等閒。
婦女的哭訴帶著令人心悸的顫音,斷斷續續:“…她…她每天晚上。過了十二點…就、就坐在她房間那麵梳妝鏡前…梳頭…不停地梳…那頭發…那頭發越梳就掉的越多。
滿地都是,黑壓壓的…像…像水草一樣纏著她腳脖子!她眼神直勾勾的,喊她也不應。嗚嗚…我找了王半仙,供了菩薩,捐了香油錢…都沒用啊!大師!我閨女才十六歲啊!嗚嗚嗚…”
陸離的心臟快速跳動幾下,不是因為恐懼,孤兒院牆縫裡滲出來的低語他早聽慣了。
而是因為這婦女身上那股鬼氣的凶戾程度,遠超他平時遇到的遊魂野鬼!
這單活,一個弄不好,彆說賺錢,命都可能搭進去!
但…懷裡那個冷硬的饅頭和空蕩蕩的錢包提醒著他現實的冰冷,婦女眼中那絕望到近乎瘋狂的光刺著他。
而且…老周老錢都走了,這絕望的女人,是陰差陽錯,也是走投無路才撞到他這裡。
這…就是他的【劫】?也是她的【緣】?
他深吸一口帶著水腥氣的冷空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本能的退縮,努力繃緊聲線,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年輕,灰色的眼珠子盯著她,帶著點沉肅:“大姐,先起來說話,地上涼。”
他沒真碰她,那濕發狀的鬼氣讓他皮膚都感到一陣陰冷的刺痛感:“慢慢說,你女兒出事前,有沒有接觸過什麼特彆的東西?尤其是…舊東西?彆人給的,或者撿來的?”
婦女被他異於常人的灰色瞳孔震了一下,抽噎著勉強撐起身子,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陸離。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手忙腳亂地從濕透的紅外套內袋裡掏出一個同樣濕漉漉的、褪色的絨布小袋:“有,有!這個!她…她半個月前放學路上,在垃圾堆旁邊撿的!說看著花紋好看,就…就帶回來了!是不是這東西有問題?!”
她顫抖著把手攤開。
掌心裡,躺著一把木梳。
梳子材質普通,像是桃木,但做工古舊,梳背上雕刻著繁複卻磨損的纏枝花紋。最引人注目的是,梳背上用纖細、陰柔、帶著某種不祥美感的字體,刻著兩個小字:
【秀蘭。】
就在陸離的目光如同實質般鎖定在那把木梳上的瞬間。
“嘶啦!”
一股比纏繞在婦女身上濃鬱十倍、帶著刺骨冰寒和滔天怨恨的濕發黑氣,猛地從木梳上炸裂爆發!
無數條漆黑、粘膩、帶著血腥味的“發絲”如同離弦之箭,裹挾著冰冷的陰風,直撲陸離的麵門。
“嗬……”
同時,一聲若有若無、充滿惡毒快意的女子輕笑聲,清晰地鑽進了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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