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行嗎?”蘇建生還有些猶豫,這和他想象中的大師開壇做法有點不同啊。
“或者你們可以找一個道行高深的高人,不然這是她目前唯一的活路。”陸離語氣變得有點無所謂起來,反正自己辦法就這樣了。
“也或許你們想等兩天後,看著她……”他沒說完,目光掃向瑟瑟發抖的蘇滿。
李芸看著女兒慘白的臉,報警,似乎成了這絕望中唯一能抓住的、帶著“官方”力量的稻草。
她不再猶豫,顫抖著再次拿起手機,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恐慌而真實,按下了那個三位數的號碼。
“喂?110嗎?我…我要報案!救命啊!”李芸的聲音帶著哭腔和真實的恐懼,然後按照陸離的“劇本”開始描述。
電話那頭傳來接線員的詢問和安撫聲。
“…那味道…太可怕了!像…像…你們快派人來看看吧!”
接待室內一片死寂。蘇建生和蘇強緊張地聽著,蘇滿蜷縮在床邊,身體依舊在抖。
陸離靠在牆上,閉目養神,手指無意識地撚著額前那幾縷淬煉過的發絲。
電話終於掛斷。李芸虛脫般坐在床邊上,手機滑落在地。
“他們說…馬上派人來…”她用力抱住了自己的女兒蘇滿,讓她不再那麼害怕。
……
清晨的霧氣快要全散開了,警笛的銳鳴撕裂了清晨的寧靜。
皮卡也剛好行駛到了蘇滿家的小區裡,車上隻有陸離和蘇建生兩個人,表弟蘇強說什麼也不跟來了。母女二人則是相互慰藉。
陸離讓皮卡停在距離蘇家宅子幾十米外的一個街角陰影裡,他並沒有跟著蘇建生一起下車靠近警車,自己則搖下車窗,身體微微前傾,那雙獨特的灰瞳則是死死鎖定著那棟在他視野中散發著濃烈紅黑色死氣的建築。
來了!
透過車窗,他看到警用越野車和勘查車停下,幾名藏青製服的民警迅速下車,領頭的中年警官自我介紹叫陳副所長,他神情嚴肅。
警員們動作乾練,技術人員提著箱子,兩名特警牽著警犬。
那警犬一下車就顯得異常焦躁,對著蘇宅方向低吼嗚咽,拉扯著繩索。
蘇建生連忙小跑著迎上去,隔著一段距離,陸離也能看到他點比手畫腳地描述著,臉上堆滿了放大的恐慌。
他指著自己身上的狼狽,又指向宅子,嘴裡大概在重複著“惡臭”、“挖洞”、“受傷”的說辭。
陳副所長眉頭緊鎖,銳利的目光掃過蘇建生沒來得及換的臟衣服,那上麵還有沒有乾透的血跡,又投向那緊閉的院門。
現場情況和報案人的狀態讓他無法忽視。
“開門。”陳副所長的聲音沉穩有力,隔著距離也隱約可聞。
蘇建生抖著手開了院門鎖。就在院門洞開的刹那——
“轟!”
在陸離的灰瞳視野中,一股無形的、磅礴而威嚴的金紅色洪流,伴隨著那閃亮的警徽和青藍色製服的身影,如同決堤的天河之水,轟然湧入蘇家小院。
這股力量至陽至剛,帶著律法的威嚴與人間秩序的磅礴意誌,它並非陵園英魂那種“曆史”沉澱的厚重,卻更加銳利、更加具有“當下”的驅邪力量。
那原本如同活物般在建築地基和牆壁縫隙中瘋狂翻湧、試圖向外擴張的紅黑色怨氣,瞬間如同被投入滾油中的雪塊。
“滋啦!”
劇烈的“消融”景象在陸離眼前上演,翻騰咆哮的死氣被這股金紅洪流狠狠壓製、衝刷、逼退。
它們發出無聲的哀嚎,被迫以驚人的速度收縮、坍陷,狼狽不堪地龜縮回地底深處。
空氣中那令人窒息的土腥與焦糊屍臭,也仿佛被這股力量強行淨化、驅散了大半。
成了!國家意誌,煌煌警徽!
這才是真正的辟邪神物,果然能鎮住它!
陸離心中稍定,但眼神卻絲毫不敢放鬆。
他看到警員們在陳副所長的指揮下,謹慎地進入院子,警犬被牽到客廳門口,狂躁更甚。技術人員開始架設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