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棋從水裡撈上來後,開始幾天還能哭鬨,後來就一天比一天呆,現在……現在就像個空殼子……”表舅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醫院跑了不知道多少趟,市裡省裡都去了,ct、腦電圖……啥都查了,都說身體沒毛病。可人就是傻了呀!”
林國棟看著表弟的模樣,也是滿臉不忍,低聲對陸離說:“陸大師,您看這……”
陸離沒有立刻回答。
他站在床邊幾步遠的地方,平靜地目光就落在了小棋身上,他灰色的瞳孔深處,屬於陰陽眼的“視界”已然自然流轉。
視野之中,男孩小棋的身體輪廓被一層極其黯淡、仿佛風中殘燭般的暖白色光暈籠罩著。
那是代表生命力的“生氣”。
但這生氣太微弱了,而且極不穩定,如同隨時會熄滅的燭火。
這絕非一個十歲健康男孩該有的蓬勃生氣,更像是久病纏身、油儘燈枯的八十老者。
更讓陸離心頭發緊的是這團生氣的“形狀”。
它並非均勻地覆蓋全身,而是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殘缺感。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大的手掌,硬生生地從這團生氣中粗暴地“取走”了三分之一。
陸離為了做個對比,悄無聲息地掃視一眼在場的兩個中年人,和小棋身上的‘生氣’做了番比較。
兩個男人的‘生氣’覆蓋全身,圓滿無缺,散發出猶如篝火般的光暈。
陸離麵上不動聲色,維持著那副“高人”的平靜。
他走到床邊,伸出手,沒有去碰觸小棋,隻是懸停在他額前寸許的位置,指尖幾縷無形的鬼氣從道袍補丁處極其微弱地探出,嘗試著去感應那缺失魂魄空洞的邊緣。
鬼氣接觸到那空洞,陸離的精神力都感到一絲細微但清晰的刺痛和流失感,嚇得他立刻把鬼氣收回道袍。
還真缺了點東西啊…陸離不可察的搖了搖頭,神色轉成得道高人形態。
身看向一臉緊張期待的表舅一家和林國棟,悠悠開口說道:
“三魂有缺,魄亦不穩。軀體猶在,魂非自散,此殘缺似外力強奪。”
“簡單來說,你們家小棋的魂魄真的丟了一部分。”陸離咳嗽兩聲,趕緊把話變成大白話,不能在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裝下去啊。
表舅媽一聽陸離口中的“魂魄”、“丟了”,腿一軟差點癱倒,被表舅死死扶住,兩人臉上血色儘褪,隻剩下恐懼和絕望。
林國棟也是心頭巨震,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陸離如此篤定地說出“魂魄缺失”,還是感到一陣寒意。
“那……那陸大師,還能……能找回來嗎?”表舅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貧道儘力而為。”陸離麵不紅心不跳的回答,哪怕他也是第一次看見魂魄殘缺的人。
“接下來,我會施法尋找這小居士殘缺的魂魄,爾等勿憂。”陸離給他們打了個預防針,他想用道袍裡精純的鬼氣,試試能不能讓現在小棋軀體裡殘缺的魂魄有反應。
在場三人趕緊點頭稱是,大氣也不敢喘地看著陸大師。
陸離繃直了腰背,灰色瞳孔深處流轉著凝重。
心念電轉,他深吸一口氣,右手看似隨意地搭在小棋頭頂上方寸許,實則全身心溝通著道袍心口處那片由蕭滿鬼氣縫補的“補丁”。
全力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