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苗族婦女呢?
她很弱小,她也很強大。
弱小連自己一回合都走不過,卻也強大到視人命如草芥,肆意揮霍他人的氣運與生命。
所以,她被自己這個“高人”找上了?自己替天行道了?
陸離在心裡反複給自己找著理由,試圖將那沉甸甸的負罪感壓下去。
他告訴自己,這是因果報應,是她們罪有應得,是自己阻止了更大的悲劇…
可是…
他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
這雙手,剛剛親手結束了兩個“人”的生命,並將她們投入了比魂飛魄散更殘酷的、長達幾百年的痛苦之中。
無論她們生前多麼罪孽深重,但剝奪生命並施加無儘痛苦這件事本身,本身就帶著一種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重量。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但…我真的…有這個資格嗎?’
休息室裡死寂一片,陸離隻能聽到自己那沉重的心跳聲。
“道之所在,行之而已…”他喃喃自語,想起了自己悟出的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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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陸離頭腦風暴時,異變陡生。
休息室內,那金光閃閃的齊天“鴻運”,失去了宿主。
它們如同無主的螢火,絲絲縷縷、星星點點的金光開始不約而同地朝著站在門口的陸離湧來。
陸離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胃裡的翻攪變成了實質性的惡心感。
“滾開!”他低吼一聲。
他不需要這種踩著彆人破碎家庭堆砌起來的“好運”,這鴻運上身,還不如讓鬼氣沾上呢。
陸離幾乎是本能地一揮手,道袍的鬼氣變成一隻漆黑的鬼掌,將這些金光全部捏在手心之中,強行收束起來!
那些無主的鴻運金光被強行聚攏,最終被他粗暴地、一股腦地塞進了懷裡那個被紙屑層層包裹“晦氣蟲蛻”。
蟲蛻劇烈地震顫了一下,表麵的紙屑在金光的衝擊下劇烈波動。
幾息之後,它停止波動,而蟲蛻本身並未變大,隻是覆蓋的紙屑卻隱隱透出一種內斂而厚重的金芒。
陸離能清晰地“感覺”到蟲蛻內部,至少還有十幾個無辜者被掠奪的“鴻運”本源。
“你們可真該死啊…”
鴻運被吸收後,那些藏匿在休息室角落縫隙裡的細小蠱蟲似乎失去了約束,開始躁動起來,全都無意識地爬出、亂飛,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窸窣聲。
陸離眼神一冷,鬼發張狂而出,心念再動,道袍的補丁處,鬼氣被化作一股陰冷的氣流,瞬間席卷了整個休息室門口的區域。
在這鬼氣的威壓之下,那些躁動的蠱蟲如同遇到了天敵,刺耳地從各種縫隙中被逼了出來,暴露在燈光下。
下一刻,漆黑的鬼發變成一根根細針,精準而冷酷地穿刺而過。
“噗!噗!噗!”
細密的爆裂聲接連響起,一隻隻蠱蟲被瞬間貫穿、斃命。
看著地上狼藉的蟲屍,陸離麵無表情。
他再次按住懷裡《白素衣》的一角。
他的視野立刻被覆蓋上一抹素白色,他目光所過之處,無論是蠱蟲屍體還是它們留下的汙漬,全都無聲無息地化作了蒼白的紙屑,隨即被不知何處來的微風吹散,徹底消失。
做完這一切,陸離才真正推開了通往公共區域的門。
商場內部的喧囂聲浪立刻撲麵而來。
歡快的促銷音樂、鼎沸的人聲、孩童的嬉鬨……
和那休息室裡的冰冷死寂形成巨大的反差,讓他一陣不適,腳步甚至踉蹌了一下。
他沒有停留,穿著破舊道袍的他像一個真正的、疲憊不堪的“高人”,和周圍的人們格格不入。
陸離無視周圍偶爾投來的好奇目光,徑直走向通往商場最頂層的扶梯。
走到被門鎖鎖住的最頂層的鐵門前,陸離的鬼發化作了最靈巧的鎖匠,隻幾秒的功夫,就把門鎖給打開了。
他反手關上大門,走到了頂樓的護欄上,看著地麵如螞蟻大小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著他們身上冒出的各種濁氣,感受著他們冒出的各種想法和欲望。
陸離盤膝而坐,靜靜的注視著這底下由形形色色的人組成的…
紅塵俗世。
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好好寫出主角的迷茫,給我寫蒙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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