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捏著那邪異的稻草人,感知到上麵殘留著一絲陰氣,給他一種邪異感,顯然這陰氣來自於那個“花道人”。
他心念微動,一墨黑鬼氣探出,精準地將那絲邪異的陰氣截留下來。
隨後,他拔下自己的一根頭發。
那根頭發在脫離他頭皮的瞬間,便繞上了鬼氣。
他用這根鬼發將那絲剝離出的邪異陰氣包裹,然後塞回了稻草人內部。
接著,他拇指抹過稻草人額頭,那用朱砂寫就的【顏安夢】三個字瞬間模糊消失
他口袋內襯上,那由顏安夢最後鬼氣所化的暗紅色細線,悄然遊出,一圈圈將稻草人緊緊纏繞、勒緊。
紅芒一閃而逝,那被纏繞的稻草人也隨之憑空消失,不知被送往了何處。
做完這一切,陸離才緩緩抬起眼,那雙灰色的眸子淡漠地看向眼前這對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卻還在強裝鎮定的夫妻。
顏父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手顫抖著取下眼鏡,擦拭著鏡片上不斷冒出的冷汗,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道、道長……您、您事情……都解決完了嗎?山上的……東西……”
陸離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差不多吧,還差一點……小小的‘尾巴’沒處理乾淨而已。”
這“尾巴”二字,聽得顏父心臟驟縮,冷汗淌下,他甚至不敢再直視陸離的眼睛。
他乾笑著,試圖為自己開脫:“解、解決了就好……解決了就好……道長辛苦了……
您看,這、這夜深了,要不……要不您先歇歇?我、我們這就去給您準備點宵夜……”
陸離嘴角似笑非笑:“不必客氣,舉手之勞。”
旁邊的顏母早已承受不住陸離身上那散發出屬於鬼神的恐怖威壓。
她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倒在地,牙齒不受控製地瘋狂打顫,發出“咯咯咯”的聲響。
陸離目光轉向她,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不做虧心事,你們這麼怕我做什麼?”
顏母下意識地抬頭,恰好對上了陸離那雙俯瞰著自己的灰色眼睛!
“啊——!!鬼!鬼啊!!”
她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眼睛猛地翻白,褲襠處瞬間濕透,一股腥臊味彌漫開來,竟是直接嚇得失禁了。
顏父看到妻子慘狀,又驚又怕,但求生欲讓他還在掙紮辯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道、道長!我、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我們養大了她,沒虧待過她!
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一直愛護她!
就、就當她是生了一場治不好的大病……走了……不行嗎?
這樣對我們大家都好……不是嗎?!”
他試圖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聲音裡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的委屈。
陸離靜靜地聽著,甚至讚同地點了點頭:“嗯,從你們的角度看,是有點道理。”
顏父似乎誤解了這點頭的含義,以為看到了希望,眼中猛地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急聲道:“道長!道長!我、我的家產!分你一半!
不!九成!全都給你!隻求你當今天沒見過我們!沒聽過這些話!
您拿了錢,天高海闊,去哪都行……”
陸離打斷了他,聲音不高,念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然非父母之私產;性命魂靈,源自天地,豈容親長妄奪裁?’”
顏父聽懂了,這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對方是要追究到底!
他臉上的恐懼、哀求、僥幸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狗急跳牆的極度凶狠!
他眼中血絲迸現,凶光大閃,猛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剪刀,瘋狗一樣用儘全力朝著陸離的心口狠狠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