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姆斯王子每一次俯衝落地,都會有一定幾率炸開一團墨綠色的毒霧。
那霧氣翻滾著彌漫開來,帶著腥臭的腐味刺得人鼻腔生疼,眨眼間便將周遭玩家籠罩其中。
緊接著,它那鋒利的肢足如死神揮鐮般展開屠戮,掃過之處,那些隻顧埋頭逃竄的玩家如同被割倒的麥稈,成片成片地倒下。
混亂中,有人被同伴推倒,還沒來得及爬起就被後來者踩踏,絕望的哭喊聲、慘叫聲與毒霧的滋滋腐蝕聲交織在一起,成了這片洞穴最刺耳的背景音樂。
按眼下的玩家密度,若沒人敢站出來反擊,少說也要倒下幾百人,多姆斯王子才會善罷甘休。
秦問的目光掠過那片人間地獄,落在不遠處的秦雪身上!
她離多姆斯王子的位置很遠,很安全。
他又轉頭望向那些在毒霧中掙紮的玩家,眼中沒有半分波瀾。
這些人向來如此,彆人落難時他們作壁上觀,甚至還會湊趣嘲諷,可輪到自己遭殃時,便立刻會嗷嗷豬叫,哭得比誰都凶!
秦問給秦雪發去私信:“小白很安全,跟好你的隊友,彆亂跑。”
消息發出的瞬間,他瞥見三家軍的方向。
這群剛經曆過殘酷廝殺的戰士,此刻正以盾戰士為牆,大部隊有條不紊地向洞口撤退。
即便多姆斯王子曾飛撲而入,他們也迅速收縮陣型,以極小的代價逼退了boss,紀律性遠超這群散人玩家。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帶著金屬碰撞的脆響,顯然是追兵趕來了。
秦問緩緩抬起右手,指尖忽然竄起一簇火苗,跳動的火光將他手中提著的兩顆少主頭顱映得愈發猙獰,血汙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
追兵見狀猛地頓住腳步,握著武器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有人喉嚨動了動,似乎想喊話,卻被這駭人的景象堵得說不出話來,隻能麵麵相覷,眼神裡滿是無措與驚懼。
秦問冷眼數著他們的人數與職業:十六個盾戰士列在最前,兩個輸出戰士握著巨劍,肌肉緊繃如拉滿的弓弦,一個長矛手將武器斜指地麵,兩個弓箭手已搭箭上弦,箭頭卻微微發顫,還有一個刺客貓著腰,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
被護在中間的是個魔法師,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最後是兩個聖光牧師。
一共二十五人,全是15級以上的高端玩家。
他剛才在心裡發過誓,這些人一個都彆想活著離開。
多姆斯王子的攪局雖讓全殲計劃添了變數,但到了嘴邊的肉,他絕不會吐出來。
今天,他就要親自試試自己的極限。
能不能憑一己之力,掀翻這二十五人的精英小隊。
他漸漸察覺到,自從覺醒“死神的意誌”天賦後,自己對死亡的理解正在悄然改變。
那是一種近乎漠然的冷靜,卻又不同於之前被執行死刑時按下致命按鈕的機械冷漠。
在這種尚未完全理解的漠視影響下,彆說眼前這些平日裡欺淩霸弱的人渣,就連他自己的性命,
似乎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呼!”火苗驟然熄滅,微弱的光線瞬間消失,洞穴陷入更深的黑暗。
追兵們猝不及防,短暫地陷入致盲,有人下意識地抬手擋眼,陣型頓時出現鬆動。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衣袂破空聲從左側傳來,那腳步聲貼著岩壁,帶著極快的頻率,顯然是在繞後!
“不好!”一個盾戰士猛地反應過來,低吼道,“他要繞後切後排!快護著法師和牧師!”
這些人畢竟是精英護衛,戰鬥本能極強,瞬間識破了波奇的意圖。
在密不透風的盾牆前,匕首職業根本找不到缺口,唯有繞到後方攻擊脆皮,才能撕開防線。
“快快快,把後排圍起來!”有人急聲大喊,揮著盾牌想調整陣型。
“圍個屁!張隊怎麼死的忘了?縮成一團棺材等死嗎?”另一個戰士臉漲得通紅,顯然對龜縮戰術極為不滿。
“艸,有本事你衝出去單挑啊!”
“都什麼時候了還吵?不想死就閉嘴!”
“吵你媽!要不是你們剛才磨磨蹭蹭,少主能死?”
爭吵聲像炸鍋的油星般劈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