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大樓,入口的巨大破洞處。
濃重的血腥味和死亡氣息如同實質的帷幕,籠罩著這片廣場邊緣的入口。
一個龐大的身影,踏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從外麵燃燒的街道陰影中踱出。
這是一頭巨虎,體型遠超尋常猛虎,肩高接近兩米,體長超過五米,通體覆蓋著鋼針般的暗黃色短毛,上麵沾滿了凝固發黑的血漿和塵土。
強健的肌肉在皮毛下如同岩石般塊塊隆起,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口中探出的兩根如同彎曲短劍般的慘白獠牙,在月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牙尖還掛著暗紅色的肉絲。
它的雙眼是純粹的猩紅色,裡麵隻有最原始的饑餓、殺戮和狂暴,它顯然是被政府大樓內濃烈到極致的血腥味吸引而來。
它在巨大的破洞入口處停下,巨大的頭顱微微昂起,鼻孔翕張著,貪婪地吸入空氣中彌漫的死亡氣息,喉嚨裡發出低沉而滿足的“呼嚕”聲,如同悶雷滾動。
猩紅的獸瞳掃視著大樓內部如同地獄入口般的黑暗,以及地麵上狼藉的屍體和凝固的血泊。
饑餓感在咆哮,這裡,是獵食者的盛宴餐廳。
“吼——!”
一聲怒吼,聲浪在空曠的大廳內瘋狂回蕩,震得頂棚的灰塵簌簌落下。
龐大的身軀帶著一股腥風,邁著沉重而充滿壓迫感的步伐,踏入了政府大樓的破敗殿堂。巨大的虎爪踩在粘稠的血泊和破碎的肢體上,發出陣陣“噗嘰”聲。
它低下頭,用鼻子在最近的一具治安官殘屍上嗅了嗅,隨即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的獠牙輕易地撕裂了堅韌的製服和肌肉,開始大快朵頤。
飽食並未滿足它的殺戮欲,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它原始的神經,它抬起頭,猩紅的獸瞳掃向通往大樓深處的、堆滿障礙物的幽暗走廊。
更多的血腥味,更新鮮的生命氣息…似乎從更深處傳來!
它停止了進食,龐大的身軀轉向那條黑暗的走廊入口。
巨大的頭顱低伏,獠牙前探,粗壯的尾巴如同鋼鞭般在身後緩緩擺動,抽打著空氣,發出嗚嗚的破風聲。
它喉嚨裡再次發出威脅性的低吼,一步一步,如同最耐心的死神,朝著大樓深處,朝著那檔案室的方向,朝著依舊沉浸在末日真相震撼中的江念和阮雲舟,走去,在空曠死寂的大樓內部,如同不斷逼近的喪鐘。
江念這邊,金屬階梯冰冷的觸感還殘留在腳下,手電筒昏黃的光束剛剛刺破檔案室的濃稠黑暗,江念和阮雲舟甚至沒來得及將那份沉重的獸皮地圖筒塞得更穩妥些之時。
咚…咚…咚…
一種沉悶的聲響,穿透了層層疊疊的瓦礫和混凝土隔斷,如同巨人的心跳,隱隱敲打在兩人的鼓膜上。不是來自頭頂的廣場,而是來自上方,來自他們剛剛離開的、通往大樓深處的幽暗走廊!
聲音很輕,在死寂的廢墟中卻如同驚雷,兩人瞬間僵住,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凍結。江念猛地按住阮雲舟的肩膀,另一隻手“啪”地一聲關掉了手電筒。
“怎麼...”
“噓...”江念按住他的嘴巴,阮雲舟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
絕對的黑暗如同墨汁般瞬間吞噬了一切,隻有彼此劇烈的心跳聲和粗重壓抑的喘息在耳邊轟鳴。
黑暗中,江念的眼睛死死盯著檔案室那扇嚴重變形的金屬門方向,儘管什麼也看不見。那沉重的腳步聲……在移動,朝著檔案室的方向!每一步落下,都伴隨著碎石被碾碎的細微聲響和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濕熱的喘息聲!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兩人的脊椎,越收越緊。
低階妖獸?不,這動靜,這隔著層層障礙依舊傳遞過來的壓迫感,絕非之前遇到的異獸可比!兩人手無寸鐵,唯一的“武器”是剛才在翻找檔案時隨手撿來的兩根扭曲變形的空心金屬桌腿,冰冷而脆弱地攥在汗濕的手心。
“藏起來。”
江念用幾乎聽不見的氣聲在阮雲舟耳邊嘶鳴,拉著他就地伏倒,滾向最近一排相對完好的檔案架與傾倒牆體形成的狹窄三角陰影裡。
灰塵撲鼻而來,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紙張的黴味。兩人蜷縮著身體,將呼吸壓製到最低,恨不得連心跳都停止。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檔案室那扇嚴重變形的金屬門外。死寂持續了令人窒息的幾秒。
吱嘎——!
金屬的扭曲聲刺破黑暗,那扇本就向內凹陷的厚重金屬門,被一股蠻力硬生生從門框上撕扯開來,扭曲的鉸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一個龐大的陰影,堵住了門口,微弱的燈光從它身後巨大的破洞透入,勾勒出它猙獰的輪廓——鋼針般的短毛,彎曲如短劍的森白獠牙!
濃烈的、帶著新鮮血腥和食腐動物特有惡臭的腥風,瞬間灌滿了整個檔案室。
它巨大的頭顱探入室內,猩紅的獸瞳在黑暗中如同兩盞地獄的探燈,緩緩掃視著這片紙的墳場。粗重的喘息聲如同破舊的風箱,貪婪地嗅吸著空氣中的氣味。
它在尋找,尋找剛才那微弱的光源,尋找新鮮血肉的氣息!
江念和阮雲舟死死捂住口鼻,身體僵硬,汗水浸透了後背,冰冷粘膩。
他們能清晰地聽到那巨獸濕熱的鼻息掠過堆積的文件,能感覺到它沉重的目光掃過他們藏身的陰影區域。
突然,劍齒暴虎的鼻息聲停頓了一下,它巨大的頭顱轉向了房間的角落——那個被暴力破壞的文件櫃,以及旁邊……那個無聲滑開的暗門入口。
那裡殘留著兩人身上新鮮的汗味、灰塵味,以及…那卷筒散發出的極其微弱、卻迥異於紙張的硫磺與獸皮氣息。
“吼…”一聲壓抑著興奮的低吼從它喉嚨深處滾出。
它龐大的身軀開始擠入檔案室,粗壯的尾巴掃倒了一片本就搖搖欲墜的檔案架,紙張如同雪崩般嘩啦落下,它無視這些,徑直朝著暗門入口的方向,一步一步,踏著滿地的文件殘骸,走了過去。
每一步都讓地麵微微震顫,也踏在兩人瀕臨崩潰的神經上......
機會!唯一的生路在它背後——那扇被它撕開的檔案室大門。
江念和阮雲舟對視一眼,在絕對的黑暗和極致的恐懼中,僅憑著多年來的默契,瞬間讀懂了對方的意圖。
走!趁它被暗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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