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嚓!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聲密集響起!
劉隊長的身體如同一個破布娃娃般被狠狠拍飛,在空中劃過一道淒慘的弧線,重重砸在十幾米外一塊凸起的鋒利岩石上,他的身體詭異地扭曲著,脊椎顯然已經徹底斷裂,胸膛深深凹陷下去,口中不斷湧出混合著內臟碎塊的汙血。
那雙殘忍的眼睛,此刻死死瞪著暮色沉沉的天空,瞳孔迅速放大,凝固著無邊的驚駭、怨毒和……濃濃的不甘。
他張著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卻隻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嗚咽聲,隨即頭一歪,徹底沒了聲息。
與此同時,脖頸要害被冰刀重創、又爆發出最後力量的裂風鷲,也耗儘了所有的生機。它龐大的身軀劇烈抽搐了幾下,豎瞳光芒迅速黯淡,最終徹底熄滅。
伴隨著一聲沉重的悶響,如同小山崩塌,它重重地砸落在地,激起一片塵埃,再也不動了。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間籠罩了這片修羅場。
隻有粗重的喘息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瘦猴癱軟在斷牆側,渾身被冷汗浸透,他呆呆地看著劉隊長扭曲的屍體,又看看那如山般倒下的裂風鷲,最後目光落在站在戰場中央、手持滴血長劍的江念身上。
胃裡翻江倒海,喉嚨發緊,巨大的衝擊讓他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江念拄著長劍,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剛才那斬斷劉隊長手臂的一劍,幾乎抽空了他的那點微薄力量。
手臂酸麻,虎口被震裂,滲出血絲。他看著劉隊長那死不瞑目的屍體,以及裂風鷲的屍體,眼中翻騰的仇恨烈焰終於緩緩平息,但並未熄滅,隻是沉澱為一片更加幽深、更加冰冷的寒潭。
血債,終究要用血來償,尤其是,所有的異獸,這隻是一個開始。
他環顧四周,除了自己和瘦猴粗重的喘息,再無半點活物的氣息。
這片被死亡浸透的礦場廢墟,此刻隻剩下他們兩人,他緩緩吐出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濁氣,緊繃到極點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懈。
“念…念哥…”
瘦猴的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弱,打破了死寂。
他掙紮著想從斷牆後爬出來,但手腳卻軟得如同麵條,剛撐起一點身體,又重重跌坐回去。
“我…我好難受…全身…像被碾過一樣…又冷…又想吐……”
江念聞聲,強壓下身體的疲憊和翻湧的情緒,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瘦猴身邊。
借著微弱的星光,他看到瘦猴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發青,豆大的冷汗不斷從額頭滾落,身體篩糠般抖個不停。
這不僅僅是驚嚇過度,更像是某種強烈的生理反應。
“撐住。”江念的聲音嘶啞,瘦猴多半是是第一次經曆如此血腥殘酷的殺戮,身體承受不住巨大的精神衝擊和腎上腺素褪去後的空虛感。
“坐下,緩口氣。”他扶著瘦猴,讓他靠在一塊相對乾淨的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