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輛駛入墟淵城的地下通道入口時,天色已經蒙蒙亮。
厚重的合金閘門在身後緩緩落下,隔絕了外界最後一絲微光。
基地內部,依靠著鑲嵌在岩壁和穹頂上的、散發著穩定白光的巨大晶石燈照明,光線柔和而恒定,不分晝夜。
江念和瘦猴跟著隊員跳下車,雙腳踩在冰冷光滑的合金地麵上,一時間還有些恍惚。
從屍山血海的荒野礦場,突然回到這充滿文明氣息的地下堡壘,巨大的反差讓人頭暈目眩。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悅耳、如同山澗清泉般的聲音傳來:
“周叔叔!你們回來了!任務還順利嗎?大家都沒事吧?”
隻見一個身影輕盈地快步走了過來,來人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月白色作戰服,勾勒出青春曼妙的身姿,烏黑的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後,露出一張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臉龐。
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尤其是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盛滿了恰到好處的關切和擔憂,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她腰間懸著一柄劍鞘纖細的長劍。
她的出現,仿佛給這冰冷肅殺的地下空間帶來了一縷溫暖的陽光。
幾個年輕的隊員看到她,臉上瞬間浮現出難以掩飾的緊張和紅暈,眼神都有些閃躲,連忙挺直腰板回答:
“謝……謝謝容容小姐關心!我們沒事!”
周隊長臉上也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容容小姐,勞您掛心了,任務……出了些意外,損失了一些人手,但主要目標已經達成。”他指了指卡車上的金屬箱。
初容容的目光掃過卡車,在那些金屬箱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便落在了江念和瘦猴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和關切:
“這兩位是……?”
“哦,這兩位是這次任務僅存的平民幸存者,江念和唐小侯。”
周隊長介紹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邀功意味,“而且,他們在絕境中雙雙覺醒了!雖然是無屬性,但也是難得的好苗子,我打算帶他們去登記,安排進b區培訓。”
“呀!真的嗎?”初容容的臉上立刻綻放出驚喜而純淨的笑容,如同初春的花朵,她快步走到兩人麵前,距離近得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如同雨後青草般的清新氣息。
“太好了!能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活下來,還覺醒了力量,你們一定很不容易吧?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她的聲音溫柔而真誠,瘦猴何曾見過如此美麗又如此平易近人的女子。
他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剩下粗重的呼吸和手足無措的窘迫,眼神都不敢直視對方。
江念也在初容容靠近的瞬間,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
那近在咫尺的美麗容顏和清澈眼神,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衝擊力,十八年來,他從未見過如此光彩照人的女子。
但僅僅是一瞬的失神,安城破滅時親人慘死的景象、礦洞裡劉隊長冷酷的眼神、以及這黑暗紀元無處不在的殘酷規則,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美麗?在這吃人的世界裡,美麗往往意味著更深的陷阱和更致命的危險,他迅速低下頭,掩飾住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驚豔和隨之升起的強烈警惕,臉上堆起恭敬而惶恐的表情,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緊張和歉意:
“謝…謝謝容容小姐關心!我們…我們沒事,隻是…隻是有些驚嚇。唐小侯他…他不太會說話,冒犯了您,請您…請您千萬彆見怪!”
他一邊說,一邊拉了拉還在發懵的瘦猴。
初容容看著江念那副恭敬惶恐、帶著底層平民特有怯懦的樣子,又看看旁邊那個臉紅脖子粗、話都說不利索的瘦猴,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柔和。
她輕輕擺了擺手,聲音如同春風拂麵:
“沒事沒事,不用道歉。我叫初容容,你們叫我容容就好啦。不用太拘束,我雖然是首領的女兒,但在這裡,大家都是守望者,都是為了守護家園、驅逐異獸而努力的同伴,沒有什麼身份高低之分。”
她的話語真誠而富有感染力,帶著一種天然的親和力。
“是……是,容容小姐。”江念依舊低著頭,姿態放得極低。
初容容的目光在江念低垂的眉眼和他腰間那個不起眼的獸皮小桶上不著痕跡地掃過,隨即轉向周隊長:
“周叔叔,紫靈晶礦我先帶人去處理吧,父親那邊可能需要儘快知道結果。這兩位新同伴,就麻煩您安頓了。”她語氣自然,帶著一絲晚輩對長輩的尊敬。
“好,容容小姐放心。”周隊長點頭。
初容容再次對江念和瘦猴露出一個鼓勵的甜美笑容:
“加油哦!既然覺醒了力量,就要好好訓練,努力變強,基地需要每一個人的力量!希望以後能在訓練場或者任務中看到你們出色的表現!”
說完,她利落地轉身,帶著幾名隊員和裝載著紫靈晶的金屬箱,如同翩躚的蝴蝶般輕盈地離開了,隻留下一縷淡淡的馨香和幾個年輕隊員癡迷的目光。
江念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才緩緩抬起頭。
臉上那副惶恐恭敬的表情如同麵具般卸下,隻剩下深沉的平靜和眼底一絲揮之不去的冰冷審視,這位容容小姐……美麗、善良、平易近人,無可挑剔。
但不知為何,她最後那句鼓勵的話語,落在他耳中,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空洞感,年紀輕輕就給我畫大餅,嗬嗬,我什麼鳥樣我不知道嗎?
“彆看了,走了!”周隊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打斷了那幾個隊員的癡望,“你們兩個,跟我來!”
周隊長帶著江念和瘦猴,穿行在迷宮般的地下通道中。
穿著工裝或製服的匠人、低級文員行色匆匆,看到周隊長,都會恭敬地停下腳步行禮。
他們在一個掛著登記處牌子的房間前停下。
登記過程很簡單,主要是核對身份信息和記錄覺醒情況,辦事員態度冷漠而高效,隻是在記錄覺醒信息時,抬頭多看了兩人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例行公事的評估和淡淡的不以為然——無屬性,太普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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