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s區,某間絕密隔音會議室。
冰冷的長桌反射著天花板上無影燈慘白的光,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長桌左側坐著副首領龐封澤,他的下首,坐著三名氣息沉凝、眼神銳利或閃爍的高層,都是他的心腹乾將。
右側,則是首領初宇,他剛毅的臉上布滿疲憊與壓抑的怒火,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篤篤聲,同樣帶著幾名高層乾將。
這已是關於血淵魄石處置的不知第幾個高層會議,爭論如同拉鋸戰,每一次都無功而返,隻留下更深的裂痕。
“封澤!”
“我再說最後一次!血淵魄石必須永久封存!它的力量本質是混亂、吞噬與畸變!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他猛地指向龐封澤。
“短短數日,你已強行拔升至超凡,這正常嗎?每一次所謂的修煉,都需要耗費數倍時間排除那些淤積在經脈中的、帶著死者怨念的渾濁能量,你的性情,你的判斷力,都在被那股力量侵蝕!你自己感覺不到嗎?!”
龐封澤臉上的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優越感的漠然。
“侵蝕?力量就是力量,初宇。”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初宇的怒火。
“在這異獸肆虐的末日,你還在跟我談什麼本質?談什麼代價?沒有力量,拿什麼去複國!拿什麼去實現你那可笑的、恢複舊日榮光的理想?靠那些在獸潮中如同麥子般倒下的普通戰士嗎!”
“看看外麵!”龐封澤站起身,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煽動性的狂熱,“獸潮永無止境,人類在苟延殘喘,我們需要力量,需要足以撕碎一切阻礙、碾碎所有異獸的絕對力量!血淵魄石,就是上天賜予我們翻盤的鑰匙!它或許有瑕疵,但瑕不掩瑜!它的價值,遠超你那迂腐的擔憂!”
“你這是飲鴆止渴!”初宇拍案而起,超凡境的氣勢如同怒濤般爆發,與龐封澤針鋒相對,“複國?用這種扭曲力量建立起的國度,還是人類的家園嗎?那隻會是另一個魔窟!你已經被力量蒙蔽了雙眼!它會毀了守望者,毀了所有人!”
一名支持龐封澤的高層出聲打斷,“首領!副首領的方案雖有風險,但收益巨大!難道我們就要守著金山餓死嗎?”
“是啊!有了力量,才能終結這該死的末世!”
“首領,您太保守了!”
然而,支持初宇的高層則據理力爭:
“副首領!您現在的狀態就很不對勁!力量提升太快,根基不穩,隱患無窮!”
“血淵魄石的能量屬性太邪,貿然使用,恐有反噬之危!”
“必須從長計議,尋找安全利用之法!”
爭吵再次爆發,理念的衝突,對力量的渴望,對未來的恐懼,在密閉的會議室內激烈碰撞。
龐封澤眼神冰冷地掃過反對者,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弧度。
初宇看著眼前分裂的局麵,看著龐封澤眼中那越來越陌生的狂熱,一股深沉的無力感和不祥的預感......
中午時分,初宇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步履沉重地回到自己在s區的居所。
那場不歡而散的會議,幾乎耗儘了他最後的心力,推開門,一股清雅的茶香撲麵而來,稍稍驅散了心頭的陰霾。
“父親,您回來了?”初容容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從裡間迎了出來。
她換了一身素雅的居家常服,臉上帶著擔憂和溫柔,主動上前扶住初宇的手臂,將他引到寬大的皮質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