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經曆過背叛和毀滅,他對任何組織都充滿了不信任。
“大膽!”
女子身後的一名黑衣人猛地踏前一步,厲聲嗬斥,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
女子隻是輕輕抬了抬手,那名黑衣人立刻噤聲退後。
“你說的沒錯。”女子看向江念,語氣依舊平靜。
“撲克牌組織,未必是天堂,未必是什麼好地方。裡麵也有規則,也有爭鬥,甚至……也有黑暗。”
她停頓了一下,鬥笠下的目光穿透雨幕,直視江念的眼底,“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它絕不會是一個比外麵這片煉獄更壞的地方。至少,在那裡,你們有機會喘口氣,有機會……變強。”
她的話很直接,沒有虛偽的粉飾。
“至於深淵……”女子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這整個世界,不就是最大的深淵嗎?加入我們,是給你們自己一個在深淵裡掙紮爬行的機會。組織不需要沒有活下去信念的廢物。加不加入,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說完,她不再多言,從寬大的蓑衣袖中取出兩個小巧的、用防水油紙包裹的藥包,輕輕一拋,藥包準確地落在江念腳前的泥地上。
“一點療傷藥,算是對你們的敬意,藥效尚可,信不信由你們。”
江念低頭看著地上的藥包,又抬頭看向那籠罩在蓑衣鬥笠下的神秘女子。
謝梳梳也緊張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決定。
外麵是無窮的異獸和絕望的廢墟,眼前是神秘莫測的組織拋來的橄欖枝。
是繼續在絕境中掙紮,還是抓住這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生路的機會?
江念的腦海中閃過瘦猴臨死前的笑容,閃過許明棲淹沒在獸潮前最後的嘶吼,閃過蕭雲深倒在懷中時那句“結束這該死的末世”。
最重要的是雲舟的...活下來。
沒錯,活下去……變強……複仇!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雨水灌入肺中,帶來一陣刺痛,卻也讓混亂的頭腦清醒了幾分,他看向謝梳梳,女孩眼中充滿了依賴和恐懼,卻也有一絲對活下去的渴望。
“我們……”江念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加入!”
謝梳梳也用力地點了點頭。
“哦?”女子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玩味,“先彆急著同意。”
她微微搖頭,寬大的鬥笠也隨之晃動,“撲克牌的門檻,可沒那麼低。想加入?還得看你們……能不能通過接下來的‘考驗’。”
江念和謝梳梳服下了那女子給的療傷藥。
藥效出乎意料的好,一股溫和卻有力的暖流迅速在體內化開,滋養著受損的筋脈和臟腑,壓製著翻騰的氣血,連皮肉傷口的疼痛都減輕了大半。
兩人精神稍振,但內心的沉重和悲痛並未減輕分毫。
“走吧。”蓑衣女子沒有多餘的廢話,轉身便走。,幾名黑衣人如同影子般緊隨其後,將江念和謝梳梳護在中間。
暴雨依舊滂沱,衝刷著廢墟。
一行人沉默地在斷壁殘垣間穿行,速度很快,卻異常安靜,如同行走在陰影中的幽靈,江念緊緊握著孤鴻,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和前方帶路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