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時間錨點被成功拋下了?”
江念的心臟狂跳起來,這意味著,他此刻的狀態被固定為了一個回溯點,隻要靈力足夠,他就可以在未來的死亡瞬間,選擇回到這個相對安全的狀態,這是他絕境中最大的依仗。
然而,喜悅轉瞬即逝。
咕嚕嚕…腹中傳來強烈的饑餓感,將他拉回殘酷的現實。
拋下了錨點又如何?他依舊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手無寸鐵,身陷重圍。沒有食物補充體力,沒有靈力恢複傷勢,一切都是空談。
他環顧四周,冰冷的石壁堅不可摧,粗大的鐵柵欄閃爍著幽冷的光澤。
唯一的出口是那扇厚重的鐵門,門外是未知的、充滿殺機的通道。孤鴻不知所蹤,他就像一隻被拔掉了爪牙的老虎,空有宗師境界,卻虛弱無力。
怎麼辦?
絕望感再次如潮水般湧來,但這次,江念的眼神卻更加冰冷和銳利。他強迫自己思考,分析一切可能的破綻。
就在這時,通道深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鐵鏈拖曳聲,一個麵無表情的男子,提著一個散發著餿味的木桶走來,他用一根長柄勺,將桶裡稀薄的、漂浮著可疑菜葉的糊狀物,舀進江念牢房地麵上一個肮臟的石碗裡。
“吃!”男子的聲音嘶啞冰冷,毫無感情波動。
看著那碗散發著酸腐氣味的“食物”,江念胃裡一陣翻騰。
但他知道,不吃,隻會更快地虛弱、死亡。
他默默地端起石碗,屏住呼吸,如同吞咽毒藥般,將那些令人作嘔的糊狀物強行灌了下去。為了活下去,為了複仇,他必須忍耐。
時間在煎熬中緩慢爬行,一天,兩天…五天。
江念如同入定的老僧,除了必要的進食和排泄,將所有時間都用來調息、祛毒、穩固境界。
他將謝梳梳留在他體內的最後一縷精純自然能量,如同至寶般珍惜,小心翼翼地引導著,試圖修複最嚴重的經脈損傷。這縷能量如同黑暗中的燭火,微弱卻溫暖,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和意誌。
五天後。
那縷自然能量終於徹底耗儘,融入了他混亂的靈力旋渦中,消失不見。
江念的身體狀態比剛進來時好了許多,外傷基本愈合,行動無礙。宗師境初期的修為也徹底穩固下來,靈力總量有所恢複。
然而,最大的隱患依舊存在,白麵鬼的陰毒爪勁和那股汙穢邪氣,如同兩條潛伏在經脈深處的毒蛇,無法根除,時刻侵蝕著他的根基,並阻礙著靈力的順暢運轉。
更致命的是,《六轉鑄心訣》的霸道特性,讓他無法自行療愈這種深層次的內傷,這意味著,從此刻起,他每一次受傷,每一次消耗,都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好比遊戲,他的“血條”和“藍條”,再無恢複的餘地,隻剩下消耗。
他,徹底失去了持久戰和容錯的後手。
每一次行動,都必須是孤注一擲的搏命...
克牌組織,地下城邦,梅花組駐地小院。
氣氛凝重得。杜老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點悠閒的臉,此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背著手,在小院中央煩躁地踱著步,花白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梅花組留守的所有成員全都到齊了,空氣中彌漫著壓抑和難以置信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