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蠍隻是那樣靜靜地站著,麵具後的目光空洞無神,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聲音,仿佛江念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闖入者,或者…一個不存在的幻影。
昏暗的燈光下,兩人一立一僵,氣氛詭異得落針可聞。
江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極度緊張地觀察著對方。
她的身姿…纖細,大概到他肩膀的高度…這個身形輪廓…為何…為何會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帶著刺痛感的熟悉?
一個塵封在記憶最深處、早已被認定為不可能的身影…妹妹江檸檸的身影…突然不受控製地浮現在腦海!
“不…不可能…”
江念在心中瘋狂地否定,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帶來一絲刺痛感。
“檸檸…她早就死在安城學校的廢墟下了…”
他用力甩頭,將這個荒謬的念頭強行壓下,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時間就是生命!
房門輕輕關上。
昏暗的小房間內,隻剩下冥蠍一人,靜靜地站在台燈昏黃的光暈裡。
她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空洞的目光望著江念消失的方向。
幾秒鐘後,她那一直如同雕塑般靜止的身體,突然極其輕微地、難以察覺地…顫抖了一下。
通道內的警報聲依舊刺耳,但騷動似乎主要集中在牢房那邊的方向。
江念強忍著後背傷口的疼痛和體內翻騰的虛弱感,在陰影和拐角中快速穿梭。
他記得路線,後門就在前方。
突然,他瞥見前方一個穿著黃泉拘魂閣製服的身影,推著一輛裝滿清潔工具的推車,拐進了一間開著門的雜物間。
江念眼中厲芒一閃,如同獵豹般悄無聲息地跟了進去。
雜物間內堆滿了掃把、拖布、水桶和各種廢棄零件。那名守衛正背對著門,彎腰整理工具。
隨後,男子發出一聲悶哼——
江念動作快如閃電,一記注入靈力的手刀狠狠斬在守衛的後頸,守衛哼都沒哼一聲,軟軟地癱倒在地。
時間緊迫,江念迅速扒下守衛的黑色製服和靴子,換到自己身上。
製服有些寬大,但勉強能穿,他又從雜物堆裡翻出一個落滿灰塵的、沒有任何標識的純白色麵具,扣在臉上,遮住了大半麵容。
最後,他將昏迷的守衛塞進一個巨大的空水桶裡,用破布蓋好。
做完這一切,江念深吸一口氣,壓下狂跳的心臟,模仿著守衛那種略顯散漫的步伐,推著那輛清潔車,低著頭,緩步推車走出了雜物間,朝著後門的方向走去。
江念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目不斜視地前進。
距離後門越來越近,自由…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他即將穿過最後一道小型閘門,抵達後門守衛室時。
兩名抱著長刀、氣息在靈煉境巔峰的守衛,如同門神般擋在了閘門口,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推車而來的江念。
“站住!”其中一人冷喝道,“乾什麼的?警報期間,所有非戰鬥人員不得隨意走動!更不得靠近出口!”
江念心中一緊,停下腳步,壓低嗓音,模仿著一種疲憊的腔調:
“清理溢出的汙水,剛接到通知,那邊管道破了,臭氣熏天。”他指了指清潔車上的水桶和拖把。
另一名守衛皺眉,顯然不太熟悉具體位置劃分,但依舊警惕,“通行令牌呢?”
江念心頭一沉。他哪有什麼令牌?他強行鎮定,用一種不耐煩中帶著點焦急的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