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緊跟著他的冥蠍,殿後的4哥,以及最前方引路的6哥…
三個人,連同他們的腳步聲、呼吸聲,甚至手電筒的光亮,全都消失了。
隻有他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巨大的、死寂的、仿佛亙古不變的地底通道中央。
手電筒的光柱孤獨地刺破黑暗,卻顯得那麼微弱無力,無儘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6哥?!4哥?!冥蠍!!”
江念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在空曠的通道裡反複回蕩,最終被無邊的寂靜吞噬,沒有任何回應。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心臟。
他猛地拔出孤鴻,暗青色的刀身在微弱的光線下流轉著幽冷的光澤,鋒銳的刀氣本能地縈繞其上,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也在警惕著這詭異的寂靜。
宗師境中期的靈力瞬間提升到頂點,《六轉鑄心訣》六轉圓滿的力量在經脈中奔騰咆哮,提供著強大的支撐,卻無法驅散心頭的寒意。
他背靠岩壁,刀尖斜指前方,全身的感官提升到極限。
耳中是血液奔流的聲音和岩石深處隱約傳來的、如同歎息般的滴水聲;鼻端是濃重的土腥味和黴味;觸覺是岩壁透過衣物傳來的冰冷濕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沒有預想中的襲擊,沒有異獸的嘶吼,甚至連一絲微風都沒有。
隻有絕對的、令人窒息的寂靜和黑暗。這比直接麵對凶殘的異獸更讓人煎熬。
“難道是陣法…?”江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排除最不可能的選項。
“這種荒蕪之地…怎麼可能有人布置如此精妙的幻陣?”
但他親身經曆的原地繞圈和此刻詭異的同伴消失,除了強大的幻陣,似乎沒有更合理的解釋。
待在原地,無疑是等死。
無論這是幻陣還是其他什麼鬼東西,都必須破局。
江念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他不再等待,開始小心翼翼地移動。
他放棄了6哥的貼牆走策略,因為那顯然無效,他嘗試著感知空氣中那混亂靈力場的微弱變化,試圖尋找一絲規律或薄弱點。
他時而疾行,時而停頓,刀尖始終保持著警戒的弧度。
然而,這巨大的迷宮通道交錯縱橫,毫無規律可言,無論他選擇哪條岔路,最終都似乎通向更深的迷茫。
精神在高度緊張和不斷碰壁的挫敗感中快速消耗,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來,眼皮變得沉重,握著刀的手腕也傳來酸澀感,他知道,這是精神過度消耗的征兆,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失去清醒就意味著死亡。
就在他的意誌力快要被疲憊和絕望磨穿之時,前方的黑暗深處,突然出現了一點微弱的、淡綠色的熒光。
那光點極其微弱,如同夏夜裡的螢火,在無邊的黑暗中搖曳不定。
江念的心臟猛地一跳——
是出口?還是…陷阱?
希望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瞬間點燃了他幾乎枯竭的意誌。
他強打精神,握緊孤鴻,謹慎地朝著那點綠光走去。
光點隨著他的靠近而逐漸變大、變亮,光芒也變得更加柔和,不再是單一的綠色,而是夾雜著淡淡的金色光暈,如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