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看著那雙冰冷的紫瞳,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某種更苦澀的東西。
他張了張嘴,聲音在暴雨中顯得異常嘶啞和微弱:“晚螢…林晚螢!醒醒!不要被她控製!想想你自己!想想…你父親!”
他試圖喚醒那個早已消散的靈魂,做著徒勞的努力。
“沒用的,江念。”
紫瞳的聲音在雨聲中異常清晰,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陳述口吻,“她早就死透了,死得乾乾淨淨。她的毒是我解的,她的身體是我在操控。我就是她,或者說,現在隻有我。”
她緩緩抽出長劍,冰冷的劍鋒在雨夜中反射著慘白的光芒。
“你知道嗎?我甚至能感受到這具身體深處,殘留著對你的一種…很特殊的感覺。溫暖?眷戀?或許就是你們人類所謂的‘喜歡’或者‘愛’?”
她的話語如同毒蛇,撕咬著江念的心,“真是多麼可笑又無用的東西,那麼…”
她抬起劍,劍尖直指江念的心臟,紫瞳中隻剩下純粹的殺意:
“江念,請你為了她…去死吧!”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在暴雨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長劍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淩厲無匹的劍意,施展出林晚螢最擅長的絕劍式,劍光如匹練,撕裂雨幕,直刺江念咽喉,正是絕殺之招之一,絕劍·碎月。
殺機,在暴雨中沸騰!
冰冷的劍鋒撕裂雨簾,帶著林晚螢身體殘留的宗師巔峰之力,更帶著紫瞳靈魂的必殺意誌,瞬間刺到江念眼前,絕劍的劍勢淩厲到了極點,仿佛要將漫天暴雨都一劍洞穿。
江念瞳孔驟縮,生死關頭,無數次搏殺磨礪出的本能瞬間壓倒了一切悲憤與茫然,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側身、擰腰,暗青色的孤鴻長刀並未出鞘,而是連著刀鞘,被他以刀背狠狠向上撩起。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在暴雨中炸響。
刀鞘精準地磕在長劍的劍脊之上,巨大的力量震得兩人手臂同時發麻,狂暴的勁氣以碰撞點為中心炸開,將周圍密集的雨點瞬間震碎成更細密的水霧。
江念被震得連退三步,腳下泥水飛濺。
紫瞳附體的“林晚螢”也被反震之力迫退一步,但眼中殺意更盛,她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腳尖一點濕滑的地麵,身影再次揉身而上,長劍化作漫天劍影,絕劍式連綿不絕地展開。
“絕劍·裂空!”
每一劍都刁鑽狠辣,直取要害,冰冷的劍意混合著暴雨,將江念周身徹底籠罩,她完美地繼承了林晚螢的劍招、身法、戰鬥意識,甚至那份清冷決絕的氣質,此刻都化作了最致命的武器。
江念咬緊牙關,心如刀絞,眼前是摯友的容顏,揮動的卻是奪命的利刃,他無法對這張臉、這個身體下殺手。
孤鴻刀在刀鞘內發出不甘的嗡鳴,但他始終以刀鞘格擋、以刀背拍擊,身形在暴雨和劍網中艱難地騰挪閃避,逐狼步法被他催動到了極致,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攻擊。
他試圖尋找機會,用刀背重擊對方後頸,將其擊暈。
“懦夫!出刀啊!”
紫瞳厲聲尖嘯,劍勢越發狂暴,長劍劃破江念的肩頭,帶起一溜血花,瞬間被雨水衝淡,“用你那把破刀砍過來啊!讓我看看你有多在乎這個早就死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