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的燈泡在頭頂嗡嗡作響，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邊是翻了一半的物理課本。窗外的雨已經停了，空氣裡還帶著水汽，風一吹，書頁就輕輕翻動。
“叮——”
係統提示音響起，我下意識壓低呼吸，生怕被旁邊的人聽見。
【任務發布：幫男主撿書。獎勵積分：+10】
我眨了眨眼，指尖在桌麵上輕輕點了點。
最近的任務，似乎越來越像是某種默契的引導。就像昨天在食堂，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已經站在我麵前，擋下了那碗湯。他總是知道我會怎麼做，甚至比我更早一步。
我收起課本，起身朝圖書館門口走去。
他今天應該會來還書，我得提前等他。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他抱著一疊書朝這邊走來。他走得很穩，步伐不急不緩，深藍色的外套被風吹得微微揚起。
我正準備上前，他卻忽然停下了腳步，書堆得有些高，最上麵一本眼看就要滑下來。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接。
“小心。”我低聲說，指尖碰到書頁的一瞬間，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翹起：“謝謝。”
我點點頭，沒說話，低頭幫他整理書本。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翻書時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壞紙張。
忽然，我注意到其中一本錯題本的封麵有些眼熟。
是我自己的。
我怔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停在那本書上。
“這是……？”我抬頭看他，聲音有些輕。
他沒回答，隻是輕輕“嗯”了一聲，像是早就知道我會發現。
我翻開第一頁，密密麻麻的批注映入眼簾，幾乎每一題旁邊都有紅筆寫的講解，有些地方還貼了便利貼，上麵是他熟悉的字跡。
“這個公式應該……”
“這道題你上次寫錯了，記得嗎？”
我的手指微微收緊。
原來，他一直在看我的錯題本。
原來，他記得我寫錯的每一個細節。
我低頭看著那一頁，心裡泛起一陣說不清的情緒，像是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蔓延。
“你……什麼時候開始看的？”我輕聲問。
他翻書的動作頓了一下，像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
“高一。”他低聲說，“你第一次在教室裡做題的時候。”
我愣住了。
那時候我剛轉學，還不太適應新環境，經常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做題。我以為沒人注意我，我以為我藏得很好。
可他一直都在。
我低頭看著那一頁錯題，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你……怎麼會有我的錯題本？”我忍不住問。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你忘了？你上次落在教室裡。”
我怔了一下。
是啊，我確實有一次落在教室裡，後來以為被人拿走了，就沒再找。
原來，是他拿走了。
我抿了抿唇，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頁，心裡忽然有些亂。
“你……為什麼要看？”我聲音更輕了。
他沒說話，隻是低頭翻了一頁，指尖輕輕點了點我的一道錯題。
“這道題，你下次還會錯。”他語氣很淡，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抬頭看他，他眼底確實有笑意，像是早就知道我會這樣問，也早就準備好這樣回答。
我心裡一顫，像是被什麼輕輕戳了一下。
“我才不會。”我低聲反駁。
他輕輕“嗯”了一聲，像是不打算和我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