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更快——抬手掏出手機，直接關機，電池扣下，屏幕徹底黑掉。
雨聲重新占據一切。
他把手機扔在一旁，抬眼看我，目光沉得像海底。
“任務結束了。”他說，“但我的心跳不會停。”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腕，再次貼回他胸口。
“你要不要聽下去？”他問，“不用係統，也不用任務。”
我盯著他心口的位置，光紋仍在跳動，比剛才更亮。那不是程序啟動的信號，是血肉之軀最原始的回應。
我慢慢點頭。
他沒笑，隻是把我的手按得更深了些。
“它還會繼續跳。”他說，“哪怕你走開，哪怕你不信，哪怕係統回來——它也不會停。”
我忽然想起什麼，低頭看他腕上那圈發圈。黑色橡皮筋勒進皮膚，微微凹陷。他脈搏在那裡一下下撞著，像在回應什麼。
“你記得嗎？”我開口，聲音有點啞，“高一那年，我丟過一個發圈。”
他呼吸一頓。
“在圖書館，夾在物理筆記裡。我以為被誰撿走了。”
他沒說話，隻是緩緩卷起袖口。
內側布料上，一道極細的劃痕橫過袖口邊緣。我湊近看——那是被橡皮筋長期摩擦留下的痕跡。顏色比布料深一點，像被什麼反複纏繞過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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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留著。”他低聲說，“後來換襯衫，就把舊的縫進去。”
我手指撫過那道痕，指尖發燙。
原來不是所有痕跡都藏在ar裡。有些早就刻進日常，藏在袖口、紐扣、紙頁邊緣，等我某一天終於看見。
我抬頭看他，忽然伸手，把剩下幾顆紐扣也扯開。
襯衫徹底敞開，露出整個胸膛。腰側光紋劇烈閃爍，心跳圖譜擴散成一片微光網絡，像星群在皮膚下遊走。
“現在呢？”我問，“還用遮嗎？”
他盯著我，眼神暗湧。
然後，抬手抓住我手腕，引導它緩緩下移，貼在他心口最劇烈跳動的位置。
“不用了。”他說，“從你扯下發圈那一刻起——就不用了。”
掌心下，那顆心跳撞得幾乎要破膛而出。可它穩，像某種早已注定的節奏。
我閉眼，任那頻率傳入骨髓。
再睜眼時，發現玻璃上倒映出我們交疊的影子。我的手覆在他胸口，他的手扣著我的腕，發圈纏在他左手，光紋在腰際明滅。
像一幅完成了的圖。
就在這時，他忽然抬手，指向門外。
雨幕中，遠處路燈下站著一個人影。
我沒看清臉，隻看見那人手裡舉著傘，卻沒撐開。雨水順著傘骨流下，像一條條透明的線。
那人沒動，隻是靜靜站著，仿佛在等什麼。
江逾白的手收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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