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他。
他神色如常，“怎麼了？”
“這算筆記，還是情書？”
“都是。”他拿回那疊紙，重新夾進我的課本，“下次考試前，我會寫新的。”
我抱著書，忽然覺得有點撐不住這股溫柔。
“你為什麼非得用這種方式？”我問，“明明可以直接告訴我。”
“因為你是林溪。”他看著我，“你以前從不接陌生人遞來的東西，連借筆都要猶豫三秒。如果我直接說喜歡你，你大概會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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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
“所以我得一點點來。”他聲音輕了，“從筆記，到請柬，再到今天。”
我忽然懂了。
他不是在等我完成任務。
他是在等我準備好，主動握住他的手。
我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打開相冊。
“那我也給你一份資料。”我把屏幕轉向他。
是他昨晚站在天文台裡的背影，雨水順著望遠鏡流下來，他低頭擰螺絲，肩線繃得很直。我是在跑過去之前，隔著雨幕拍的。
“收藏了？”他挑眉。
“嗯。”我說，“備注叫‘蓄謀已久的笨蛋’。”
他低笑出聲，剛要說話，手機忽然震動。
我瞥了眼屏幕，是蘇倩倩的名字。
我沒接，直接劃掉。
可五分鐘後，我在校門口又被攔住了。
她站在路燈下，冷笑看著我，“聽說你昨晚冒雨跑去天文台？演得挺深情啊。”
我沒停步。
她跟上來，“江逾白家可不是普通家庭，你以為他是真心喜歡你？不過是家裡安排的聯姻對象之一，你正好撞上檔期了。”
我轉身看她。
“你知道他昨天給我發了什麼嗎？”
她一愣。
我打開手機，翻出一張照片——江逾白的手拿著戶口本，封麵清晰，備注欄寫著：“未婚，待娶x”。
“他說，他家是要聯姻。”我把手機舉到她眼前，“但新郎親自選的，是我。”
她臉色變了。
“你彆以為……”
“我知道你三年前誣陷彆人的事。”我打斷她，“他也知道。但他沒再放一次錄音，是因為你現在不會再影響我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直視她眼睛。
“以前我怕被排擠，怕說錯話，怕彆人怎麼看我。但現在我不怕了。”
“因為有人早就把我寫進了他的未來。”
她沒再說話。
我轉身離開，走到校門拐角時，手機又震了一下。
是江逾白的新消息：“我媽說下周帶戶口本過來。”
我盯著那行字看了兩秒，然後回複：“記得提醒她，我討厭細吸管。”
發送成功後，我抬頭。
他站在對麵馬路，手裡拎著兩杯檸檬茶，正朝我走來。
我迎上去，接過他遞來的那杯。
杯底一道刻痕在路燈下反光，還是那個“x”。
我低頭喝了一口，溫的，加了蜂蜜。
他牽起我的手，十指交扣。
我忽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抽出那本《普通心理學》，翻開夾著請柬的那頁。
請柬背麵，那行小字下麵，多了一行新寫的筆跡。
“今日教學成果：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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