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的光映在他後頸,那道星月痕跡像剛烙上去的一樣發燙。我扶著牆的手沒鬆,鋼筆還插在口袋裡,筆身上的x蹭著掌心,有點刺。
他抬腳往上,腳步比剛才穩了些,但我能感覺到他在忍。
“江逾白。”我叫他名字。
他沒回頭,應了一聲。
“你後頸在冒煙。”
他頓住,抬手摸了下,指尖沾了點黑灰,像是燒過的紙屑。他盯著看了兩秒,沒說話,繼續走。
我們上了樓梯,推開通道儘頭的門。外麵是體育館後巷,天沒亮,風很冷。我剛想邁出去,腳底突然一空,像是踩進了水裡。
地麵塌了。
不是真的塌,是空間像被撕開一道口子,四周的景物開始扭曲、褪色。牆皮剝落的速度變慢,灰塵浮在空中,像被按了暫停。然後,它們倒流——牆皮重新貼回去,灰塵縮回天花板,整條走廊在往回走。
我抓住江逾白的手腕。
他也察覺了,猛地回頭,瞳孔一縮:“彆碰我!”
我沒鬆。
下一秒,世界炸了。
不是聲音,是畫麵。無數個片段從四麵八方湧來——我第一次在走廊跟他打招呼,他低頭翻書,手指卻停在頁角;我借他筆記,他遞過來時多夾了一張寫滿解題步驟的紙條;食堂裡,我端著餐盤坐下,他不動聲色把我的菜往裡推了半寸,避開香菜。
全是係統發布的任務場景。
可它們不該在這裡。
“這是亂流。”江逾白咬牙,“係統沒死,它在重組。”
我盯著那些閃過的畫麵,忽然發現一件事——每一次任務完成的瞬間,他的心跳都會快一拍。係統記錄的是我,但他反應更劇烈。
“你記得我每一次任務。”我看著他,“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在記你?”
他眼神一顫。
我沒等他回答,突然湊上去,吻住他。
他整個人僵住,呼吸停了半秒。
我咬了下他的唇,嘗到一點鐵鏽味,和上一次一樣。然後我抽出鋼筆,劃開掌心,血還沒滴下來,我就把傷口按上他心口。
他猛地推開我,踉蹌後退兩步:“你瘋了?這不是你能介入的!”
“為什麼不能?”我抹了把嘴角的血,“你替我擋了那麼多次,現在輪到我了。”
他胸口的衣服被血浸濕,那片區域開始發燙,皮膚下浮出細密的紋路,像星圖在生長。可剛顯形,又迅速收縮,像是排斥我的血。
“非宿主接觸,判定為入侵。”一個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像是係統殘存的指令。
江逾白抬手想撕開襯衫,想把那紋路摳出來。我衝上去,一把抱住他。
“我不是入侵。”我貼著他耳朵,聲音壓得極低,“我是你心跳的回聲。”
他一震。
我感覺到他心跳亂了,和視頻裡那天一樣——2018年3月14日,我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他站在窗邊,耳尖紅得發燙,手裡那本書翻了十分鐘都沒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