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目光上下打量起江蘺,玩味笑容繼續擴大,“受你丈夫所托,過來救你。不過現在看來,該求救的人,怕是另有其人。”
江蘺同樣上下打量,觀察他良久,“你跟馬克西姆關係很熟?他可不是輕易相信彆人的人。”
加文聞言,隻是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回答得滴水不漏:“大概,我跟馬克西姆的關係,就同江小姐跟馬克西姆的關係一樣。”
言下之意,你以什麼身份和目的接觸馬克西姆,我就是同樣的身份和目的。
嚴謹、模糊,不泄露絲毫多餘信息。
江蘺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她緩緩收回目光,轉而望向馬克西姆屍體,語氣平靜,“我隻是想保全我的身份,我的家庭。這一點,加文先生應該能夠理解,對嗎?”
加文順著她目光所及之處看去,地上那具被一槍精準斃命的屍體,無疑是頂尖訓練有素的殺手手法。
“僅僅因為他認出了你的身份?”加文低笑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和告誡,“江小姐,請恕我直言,坦誠才是維係婚姻的良藥。”
“所以,你是一定要說的?”江蘺笑了,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語氣很輕,幾乎輕到聽不見。
可周身彌漫開的、若有實質的殺意,卻讓加文瞬間頭皮發麻,幾乎是本能地後退了半步,迅速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姿態。
擺手道:“我是個俗人。來這裡就是為了救江小姐的,救到人,任務完成,美美收了一大筆錢,這就足夠了。”
語氣近乎誠懇到誇張。
江蘺站在原地沒動手。
理智告訴她,吊兒郎當男人說的話,一個字都不可信。
可加文下一秒卻把手裡的槍作勢遞給她,“江小姐,本人一向很惜命。”
隨即抬手指了指上空逐漸清晰的螺旋槳轟鳴聲,“而且,某位先生乘直升機馬上就要到了。江小姐,接下來這場‘戲’……您總還需要一個像我這樣‘可靠’的證人,不是嗎?”
他說得沒錯。
江蘺原本的計劃是利用羅曼諾夫的人來證明自己的“無辜”。
但馬克西姆的意外出現和認出了她的身份,迫使她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偽造了黑吃黑,並被警察擊斃的現場。
如今,能為她這套說辭作證,洗清她所有嫌疑的“完美證人”,就隻剩下眼前這個心思難測的加文了。
江蘺沒有接過他的槍,隻是一言不發拿出絲帶綁在眼睛上。
不多時,巨大的轟鳴聲幾乎撕裂空氣,強烈的氣流卷起地麵塵埃。
直升機在不遠處強行降落,艙門猛地被推開!
一道身影甚至不等直升機完全停穩,直接跳躍而下,不顧一切地朝著江蘺的方向狂奔而來。
“小蘺!!”
陸臨川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失而複得的巨大恐慌和難以抑製的激動。
下一秒,一把將站在原地的江蘺死死箍進懷裡。
力道之大,恨不得將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雙臂還在發顫,卻再也不肯鬆開分毫。
他沒有說話,隻是這樣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