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繼續道：“我還以為他那種刀尖舔血的人也會有親情，現在看來，還是利益捆綁。”
由此看來，凱瑟琳背後幫著伊萬也做了不少臟活。
以至於凱瑟琳出事後，伊萬也害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才不惜耗費巨大人力財力，找來陸臨川為她辯護。
隻可惜，他沒料到這一出引狼入室，反而把自己賠了進去。
加文將名單妥帖放好。“羅曼諾夫家族的後續麻煩，我會處理乾淨。
“人也是給你救回來，我們的交易，至此兩清。”他主動伸出手。
陸臨川與他握了握，語氣帶著送客的意味：“我就不遠送了，如你所見，”
他目光瞥向臥室方向，“這裡還有走不開的事。”
“理解。”加文笑意加深，意有所指地補充道，“等你妻子身體康複了，有機會務必賞光，讓我做東，請你們夫妻吃頓便飯。”
加文離去後，陸臨川迅速回到臥室。
江蘺依舊安靜地躺在床上，纖長的睫毛微微垂下，掩蓋著心底深處的不安。
陸臨川在床邊坐下，指尖溫柔拂開她額前碎發，掌心輕輕貼了貼她臉頰，感受著那並不存在的異常溫度。
“還難受嗎？”他低聲問，聲音裡藏著顯而易見的疼惜。
江蘺輕輕搖頭，下意識想要避開他那過於專注的視線，卻被他下一瞬間的動作打斷。
他端過一旁溫水，自己先試了試溫度，才將杯沿小心翼翼遞到她唇邊。
她沒有拒絕，小口喝著，溫熱的水流舒緩了緊繃喉嚨，也暫且平複了某些躁動不安的情緒。
喂完水，他卻沒有立刻放下杯子，而是用指腹極輕擦去她唇角的水漬。
那動作珍重的，像對待一件易碎珍寶。
“睡吧，”他替她掖好被角，聲音低沉而令人安心，“我就在這裡陪著你，哪兒也不去。”
他果真就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守著她，指尖偶爾無意識摩挲著她的指節，傳遞著無聲守護。
這份細致入微的溫柔，毫無保留，從生活每一處細節，都將她牢牢包裹其中。
她原本緊繃神經漸漸放鬆下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他的方向靠攏，“忙完啦？”
“嗯，最近總算能閒下來了，”陸臨川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的長發，聲音裡帶著久違的放鬆與溫柔，“有沒有特彆想去的地方？我陪你。”
江蘺仔細想了想，說道；“清晨時，想跟你一起沿著河岸散步；下午，窩在家庭影院裡，看一些老電影，你給我講；晚上嘛，我們坐在草坪上一起看天上星星好不好？你教我認。”
“好。”他嘴角含笑，順勢脫了鞋，躺在她身側，“你說的都好。”
江蘺見他上來，主動靠在他懷裡，把玩著他襯衫的紐扣，似乎突然想起某件事一般，“對了阿川，之前那些人一直提起的‘名單’……到底是什麼呀？”
大抵還是不死心，江蘺還要再嘗試一把。
而這一次，或許是氛圍太好，陸臨川沒有絲毫懷疑直接全盤托出。
從如何推測出來的名單，到名單代表什麼，都一一說了出來。
“那些表麵光鮮的上流人士，背地裡卻與伊萬進行人口交易。他們的地位和財富，成了這樁肮臟生意最好的保護色。”
聽到這裡，江蘺適當的微微睜大眼睛，露出一副後知後覺的恍然模樣，聲音帶著恰到好處輕顫：“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他們當時那樣逼問我，死活都要找到那份名單……”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更靠近他些，仿佛小動物尋求安慰，指尖卻悄然握緊了袖中一枚微小控製器。
夜色漸深，臥室裡彌漫著助眠的薰衣草香氛，那是她早已精心調配，摻入了高效無色無味催眠劑的香薰。
陸臨川的話語逐漸變得緩慢，最終被均勻綿長的呼吸取代，沉沉睡去。
“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