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默默轉過頭,盯著身後那個一臉無辜的男人。
江憶無辜地聳聳肩,語氣甚至帶著點委屈:“昨晚我可是跟你們一起回酒店睡的覺,誰能想到,一大清早回來,房子竟然變成這樣了!”
江蘺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指著那半片廢墟:“你在逗我嗎?昨晚沒下雨、沒地震的,本來隻是廚房有點熏黑而已,主體結構沒受到影響!一夜之間塌了一半!你告訴我,它怎麼塌的?”
“可能是……受了內傷。”江憶臉不紅、心不跳。
江蘺又指著坍塌的半片廢墟,“這裡全是建築本身的廢木廢樁,竟然沒有一點私人物品!”
她頓時扯出一個冷笑,嘲諷道:“你倒是還知道提前把東西全都搬走啊?那些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是吧?”
她可記得清清楚楚,昨天這屋子裡還一塵不染,每樣東西精心嗬護著,看得出主人極其珍視。
“就算釣魚,也不敢舍棄真的魚餌!你真以為魚會上鉤?”
她目光直直看向他,語氣裡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憤怒,“是你親手毀了你的房子!”
江憶垂眸,對上了她的視線。
曾經那個需要他小心翼翼保護的小女孩,已經長成了如今這般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可是無論曾經,還是現在,她都一如既往同他爭執。
拚命想要往外跑。
刻在骨子裡的東西,是無論是否失憶,都改變不了。
他沉默了片刻,隻是執著地問出了那個最核心的問題:
“所以,發生了這樣的事……你會留下來嗎?”
“不可能!”江蘺拒絕得斬釘截鐵,“而且昨晚已經讓你親眼看過,廚房我們修得差不多了,我們的承諾已經完成。現在這房子塌了,是你的問題,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說罷,江蘺一把拽過還在旁邊發呆、搞不清狀況的沈淮,大步流星地就要往外走。
然而,就在她即將與江憶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的腳步驀然頓住了。
隻見莊園門外,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地立著一排黑衣人。
他們眼神冷漠,無情堵死唯一的去路,氣氛肅殺。
江蘺鬆開抓著沈淮的手,同時用極低的聲音飛速在他耳邊囑托了一句:“自己找準時機就跑,彆拖我後腿。”
她雙手握拳,擺出防禦和突擊的姿態,就要硬闖。
然而,那些黑衣人幾乎在同一瞬間,清一色地掏出了手槍。
黑黢黢的槍口冰冷地、精準地全部指向了正要動作的江蘺!
江蘺所有的動作被迫僵在原地。
江憶緩緩轉過身來,臉上那副故作無辜和委屈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掌控一切的平靜。
他淡淡地開口道:“不是還要驗dna嗎?連生物信息樣本都還沒從我這裡采集到,這麼著急就要走?”
江蘺瞳孔驟然收縮,猛地回頭看向他,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你在我手機裡裝了竊聽器?!什麼時候的事?!”
江憶卻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和戲謔:“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