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川姿態恭敬地向崔父問好。
即便連日未曾安眠,眼底帶著難掩倦色,他依舊在需要維持體麵的場合,風度不減,遊刃有餘。
“這幾年忙於事務,疏於問候長輩,是晚輩的疏忽,在此向您賠個不是。”陸老夫人,他的祖母,在他年少時給予照拂不少,這份親情,他始終記在心裡。
崔衍笑著拍拍他的肩,順勢將一直躲在自己身後的女兒崔熙拉了出來,“你這孩子,從小見到你臨川哥哥就臉紅,怎麼現在還這麼害羞。”
說著,他抬頭看向陸臨川,語氣變得語重心長:“小川啊,叔叔我是個直爽人,就不繞彎子。小熙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也老了,以後……還得拜托你多多照顧她。”
話音未落,他便自然地拉過陸臨川的手,想要將其放在崔熙的手上。
陸臨川幾乎是瞬間便將手抽了回來,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抱歉,崔叔叔,我已經結婚了。這輩子,我隻會對我的妻子一人負責。”
崔衍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但陸臨川的年輕有為,偏偏是家族最稀缺的寶藏。
他隻能強忍不爽,壓低聲音,告誡他,“陸家這麼大的家業,總需要有人來繼承,結婚了就得有個孩子。”
說罷,他主動後退,微笑道:“叔叔這幾天就在這兒看展,有空一起吃飯。”
陸臨川垂眸一言不發,目送長輩進入酒店,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才轉身穿過旋轉門。
亞曆山大立刻跟了上去,忍不住感慨:“那可是崔熙啊!當年在耶魯是多少人的夢中女神!你小子真是好福氣……”
話未說完,抬頭便被陸臨川一記冰冷徹骨的眼神逼得生生咽了回去。
酒店電梯門合上的一刹那,崔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語氣陡變:“這麼久了,你還拿不下一個陸臨川?學的東西都喂到狗肚子裡去了?!”
崔熙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崔衍長舒一口氣,緩和了些許語氣,“不過也沒關係。他那個妻子我打聽過,是個瞎子,身體還不好,自己能活多久都是問題,更彆說生孩子。”
“陸家那麼大的產業,絕不能沒有繼承人。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注定是顆棄子。你,當前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懷上陸臨川的孩子!”
——
與此同時,那位傳聞中“身體不好、生不了孩子”的棄子江蘺。
正居高臨下,環視著周圍一圈被她放倒在地,呻吟不止的壯漢們。
她原本踩在其中一人臉上的腳緩緩挪開,“早點給我貨船船票不就是?何必非要自討苦吃?”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顫抖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張船票,恐懼地連連求饒。
“謝了。”
如今她的證件被扣在薩拉那裡,補辦的臨時證明坐坐市內火車還行,想徹底離開德國,隻能走些見不得光的途徑。
隨即又撥通了安吉拉的電話:“有沒有門路認識做假證的?儘快幫我搞一個身份。”
安吉拉還以為江蘺搶船票時出了意外,緊張地詢問情況。
江蘺言簡意賅:“船票拿到了,沒意外。但薩拉不是傻子,陸空路線必然被他封鎖了,估計猜到我隻能走水路,必須做兩手準備。總之,三天內,幫我搞定假證。”
安吉拉在那頭遲疑了片刻:“我,倒真知道一個這方麵的頂尖專家,但是他……”
安吉拉猶猶豫豫,江蘺直接了當:“有話直說,誰?難不成跟我有仇?”
“也不算……是加文……他,他在這方麵有一手。”
江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