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俯下身,湊近崔熙耳邊低語道:“崔小姐,如果一個男人真心愛你,總有千難萬險,他也會為你做到。”
任何感情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單方麵算計跟勉強得來的。
話音未落,身後古香古色的門廳裡傳來一聲虛弱無力的呼喊,“進來吧。”
江蘺直起身,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崔熙,“崔小姐,人有往上爬的野心不可怕,可怕的走錯了路。希望我出來的時候,你能想明白這句話。”
說完,江蘺轉身,一步步走向門廳。
一模一樣的招式。
當年她也是這樣,被單獨從陸臨川身邊帶走,帶到這位陸夫人麵前。
病榻上躺著個弱不禁風的病美人,氣若遊絲,說著時日無多,希望她這位新婦過來侍奉。
那個時候的江蘺剛死裡逃生,雙目失明,記憶幾乎一片空白。
脆弱的,如同受驚小鳥,為了融入這個陌生“巢穴”,隻能笨拙模仿彆人所作所為,小心翼翼照顧這位夫人。
結果,迎來的卻是更加變本加厲的刁鑽跟捉弄。
那些人仗著她失明,肆無忌憚在背後嘲笑著,明目張膽的使絆子。
她甚至都不用去看,就能猜到,當時的陸夫人靠在床上,用那雙看似柔弱的眼睛,嘲笑她出醜,欣賞她的狼狽與無助。
如今,她又一次站到了,這位陸夫人麵前。
看著對方,依舊嬌弱的不停咳嗽,虛弱朝她揮揮手,“你就是小川的愛人吧?長得真好看,來讓我仔細看看。”
江蘺麵無表情坐到了床邊。
陸夫人突然猛咳幾聲,小聲卑微請求道:“小川的愛人,能不能幫我倒杯水?”
這般小心翼翼的懇求,這般柔弱無助、纏綿病榻的美人請求,誰會拒絕呢?
她纖細的手指,指向紅木床櫃子,上麵放著一嶄新青花瓷水杯和一壺冒著熱氣的開水。
“咳咳,麻煩了……”
當年也是讓她倒水,滾燙的水差點澆在她手上。
若不是她骨子裡刻著的本能,身形閃的夠快,怕是直接燙傷手,甚至到毀了手的程度。
更彆說,還摔碎了價值不菲的青花瓷茶套,被索要天價賠償費。
但如今,江蘺坐在床邊紋絲不動,坦然自若,語氣還帶了點驕傲,“夫人您認錯了,我不是陸臨川的愛人,我是他在外麵養的小三。”
陸夫人手一顫。
江蘺繼續笑道:“他家裡還有個瞎了眼的結發妻子,我還沒上位成功呢。不過借夫人吉言,待我上位成功了,一定天天回來,日夜不休的給夫人您倒水!”
說著自己作勢就要起身。
陸夫人連忙重重咳嗽幾聲,“那,小川的小……三)”
顯然,她著實第一次遇到這麼明目張膽,理直氣壯稱自己“小三”的女人。
一時,實在不知道如何稱呼這位“小三”。
“我實在口渴,能否勞煩您,倒杯水?”
江蘺露出十分遺憾的神情,“不行啊夫人,您說的是“陸臨川的愛人”才有資格給您倒水,我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實在沒那個資格。”
還著重強調了“陸臨川的愛人”這幾個大字。
陸夫人默默收回手來,又猛咳嗽兩聲,眼裡含著淚光,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愛,“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