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狙的瞬間，亞當被那場突如其來的煙花乾擾到。
即便那隻是一絲微小的分神跟渙散，但是對於頂級狙擊手對決，都是致命的。
儘管那一瞬間，她已經瞄準亞當，就算沒有那一場煙花擾亂亞當注意力，她一樣會贏下。
可偏偏出現這麼一場煙花，倒像是她勝之不武，贏下的感覺頓時就變了。
這場贏局突然變得食不知味。
當然，江蘺也不是多麼恪守成規的人，為了勝利她不介意用些手段。
隻是……剛才明明掌握全局，壓根不需要乾擾就能拿下亞當時，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小插曲，讓江蘺內心有些惱火，對自己精益求精的懊惱。
當然這一路沉默，也不是在氣陸臨川的擅作主張，而是一直對剛才那場“不完美狙擊”耿耿於懷。
江蘺還沒意識到，自己骨子裡藏著跟薩拉一樣，對於完美追求的執念。
陸臨川這才恍然大悟，這一路上，她在生什麼悶氣，“原來這就是最後沒有殺亞當的原因嗎？”
因為覺得最後是煙花擾亂他注意力，因為覺得勝之不武，才選擇擊穿瞄準鏡，而不是他的頭。
他仰起頭，望著站在台階上的江蘺，身形在酒店燈光下照射下顯得有些單薄。
他的第一反應是誠懇道歉，“對不起，我隻是覺得那一瞬間……你離我無比遙遠，我好像再也抓不住你，下一刻你就會消失那種瘋狂裡，我其實心慌了。”
他坦誠自己的恐懼，因為害怕失去她，所以擅自聯係酒店繼續燃放煙花，讓亞當有一瞬間的分神。
中門對狙時的瘋狂，陸臨川完全理解不了那種身在其中危險又刺激的極致瘋狂，那種像賭徒一般賭上所有，隻為贏得一場的對決。
明明在外人看來，輸了連命都沒有，贏了同樣什麼也得不到。
“我不後悔燃放煙花，留下你比什麼都重要，小蘺，”堅定的目光在對上江蘺迷茫神色中，立馬軟化下來，他帶著懇求，“告訴我，怎樣做才能求得你的原諒？”
江蘺微怔。
陸臨川便繼續道：“你沒有殺亞當是想要再比一次嗎？或許這一次沒有彆人的乾擾，會讓你有一場完美的對決……”
聽到完美，江蘺瞬間想到一些恐怖回憶連連打斷他，“沒有，我不需要完美。”
她不是薩拉，她才不要追求什麼完美的殺人藝術。
“我……”江蘺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了，陸臨川隻是擔心她，那麼卑微擔心她，是她太過於偏執，鑽牛角尖。
良久，她長歎一口氣，聲音逐漸平靜，“沒生氣，更談不上原諒，你沒錯。是我情緒有些失控，我可能隻是不太適應有搭檔的日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我清理痕跡。”
她習慣了孤獨世界裡與風為伴，習慣了每一次任務都是最後一次任務，做好了每一次死亡的準備。
以至於陸臨川為她清掃痕跡時，她內心第一反應是不適應。
話音剛落，有人在江蘺身後撲哧一聲笑出聲。
突然打破這微妙的氛圍。
江蘺猛地回頭看過去。